「我问你,我应该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吧?」冷醉问,表情明显很紧张。
「哈,别担心,管钱的自己都还没到,他凭什么说『迟到自付』,太没说服力了。」
「咦?社费不是交总务?」
「没办法,因为是钱嘛,副社是大家公推最放心的『保钱』人员,所以就身兼二职啦!我坐你旁边,你帮我顾位子,我去洗手间。」说完,一溜烟地离开了。
原来副社是管社费的……难怪他敢下这种规则,心机好重。
冷醉坐在一张八人坐的长方形桌前,桌上摆着菜单。他现在身边尚有个空位无人预订,其余的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在看菜单,不时还会冒出……
「太贵了吧!」
「是社费出,你怕什么!」
「这餐名取这么复杂干嘛?」
「笨!这叫做美感!」
……等等的交谈声。
由于人数很多,上餐时间就显得慢了些。
大伙儿一边聊着这一年来的生活状况,还不时调侃某某人已经被女友甩了N次结果还是复合,听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冷醉,前几天我打你手机都没通,你换手机了?」某社员隔着长长的餐桌提出疑问,其他社员听见也好奇的望过来,眼神充满着『期待』。
认真来说,冷醉算是这个柔道社里最『清秀』的一位社员,长得好看没话说,在大学期间还被人倒追,名副其实的『男女通杀』,加上那与秀气长相完全不搭嘎的火爆个性,更添加了极端冲突的超级吸引力。
这也算是他个人特色,总归一句:就是『魅力』!
说到呛人,冷醉一呛起来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除了社长与副社两位大人以外,没人呛得过他。
社长大人是社团里最有爱心的大家长,天天关心慰问社员,比母亲更母亲,谁敢担着『不孝』的罪名呛『老妈』?不知羞耻!
副社大人是社团里著名的冷面美男子,他也关照爱护社员,只是那张总是淡漠的表情会让你错以为自己是待宰的羔羊。副社不是没笑过,只因不常见他笑,所以会觉得他的笑容特别『有意涵』。加上副社又是管钱的,细想,谁敢呛柔道社的经济命脉?根本是活腻了!
看来冷醉要呛谁也是会挑的,以上两只都不好惹,不能乱呛。冷醉的『呛人原则』:人不呛吾,吾不呛人!
那位跑完厕所的社员回来后,冷醉把菜单递给他:「你得快点喔,大家都已经点完了,就差你。」
社员笑着坐了下来:「副社还没来呢,怎么会只差我一个?」翻开餐簿看看有哪样菜色比较好,喔,都不便宜,菜色倒是不错。
这时那位『亲切大叔』走了过来,看见冷醉左边还有个空位,整个人高兴得跳了起来只差没原地转三圈来表示他的感动:「小醉,这个位子没人坐吧!我坐你旁边!」
他拉开椅子就要坐下,冷醉看见又是这位粗壮社员,当下很想骗他说这个位子早有人坐了,但是又苦于说不出口,他不擅长昧着良心说话呀!这位大哥只是壮了些,这也不是他的错呀……自己怎么可以歧视别人的『肌肉』而拒人千里之外?(你已经开始歧视了吧!)
正当冷醉苦恼地想一头撞死在餐桌前好让这位大哥被自己吓跑时,一声低沉温润,斯文而冷淡却极好听的嗓音从后头传来:「抱歉,这是我的位子。」
突如其来的意外像寂寥深夜里的玄墨天顶倏地划出一道灿烂的烟火,震碎一夜静谧,原本喧腾的二楼霎时宁静下来,连冷醉都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众人屏息着瞧望着这头发生的精采『抢位』风波。知情内幕的社员嘴巧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热切笑容,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什么内幕呢?
哈哈,这件事当冷醉踏入柔道社的那一刻便开始,像翻转过的沙漏落下一粒粒细碎的沙,慢慢累积足以溃堤的情感暗潮。
但是,冷醉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自己引起,所以当他在社团里看见类似的情况发生,都以为这两人磁场不合……就好比他看绿茶男不顺眼是相同道理。
那位粗壮的社员暂停了动作,眼底有一丝不甘一闪而逝,僵硬地转过头看清来人……老天,不看还好,一看就吓死人!副社什么时候来的?他已经注意这个位子很久,都发现没有人坐才过来的!副社怎会坐这里?
当他要开口询问时,冷醉急忙打断了他,转过头瞪向副社,装出一副『你欠老子一千万的债给我交出来』的凶恶表情道:「你是母鸡下蛋吗这么久!下次要占位子自己占,当我是你的谁啊!」顿了下,拥着歉然的表情,语气难掩愧疚地对『黑道脸』社员道:「对不起,这个是副社的位子,他叫我帮他占的。」态度转变比翻书还快。他暗忖:『冷醉你真行!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下回要不要直接兼差当诈骗集团?说不定比现在更赚!』
「呃,没关系,我去坐对面。」吃了闭门羹的粗壮社员悻悻然地走到另一桌去,边走还一边碎碎念说:「明明就我先来的。」种香菇去了。
被『凶』的副社根本没将冷醉的恶言恶语听入耳里,他坐到冷醉旁边拿过另一本点餐簿开始点菜。一切平静得就像赤道无风带的海平面,一点波涛风浪都没有。
那群怀抱着『终于可以看见苦闷四年的柔道爱情总算要开花结果』的知情社员们掩盖不住满脸的痛心惋惜,捶胸顿足就差没哭天呛地大喊:『黑道脸你怎么这样没骨气呀?竟然吭也不吭一声地就这样过去了!』
冷醉不是没注意到那群神情有异样的社员们对他投以热烈的目光,只是他把那些视线转化成『一年不见以至于特别兴奋』,所以不太在乎。
「喂,你坐得太靠近了,过去一点。」冷醉瞪了左边的副社一眼,这里的椅子没握把,没办法『固定』左右空间,加上人多,只要稍微移动,难免会与两旁的人有碰触。
「我不知道你一年可以胖这么多。」拐弯抹角的表示自己不想移开,却偏偏曲解对方的话,为的只是想看他气红的脸,逗他与自己说话。
果然,受不住调侃的冷醉火光了,碍于场合,他低骂道:「你讲话给我小心点!」
似乎没听见冷醉的警告,副社将点好的菜单传给一旁的服务生,他以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抬手轻挑冷醉精致的下颚,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嗓音温声道:「我一直很小心,另外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说完,还在冷醉好摸了脸蛋捏了一把。趁冷醉反击前迅速收回轻挑的手,转而与对面的其他社员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