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了。
……
泽维尔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会儿天花板。阳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照亮了整间卧室。
很久没有这么温暖的阳光了。
生活还在继续,虽然在泽维尔看来,每个世界都没什么不同,去到哪里都一样,所以偶尔有些不顺心的事,他还是懒得动身离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得过且过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
泽维尔半蹲下,手里举起单反,拍下不远处卧在水泥地上的黑猫。
黑猫慵懒可爱的姿态让他心生愉悦,收起相机走近它。
泽维尔蹲下来,把手覆在黑猫的身体上,温柔地抚摸它的毛发。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柔和了,生性敏感的黑猫也没有躲开他的抚摸,反而在他手里蹭了蹭,舒服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泽维尔勾起了嘴角。
但是突然,被他抚摸得温顺的猫突然炸了毛,直起身来跑远了。
泽维尔皱了皱眉,朝身后望去,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第22章租屋怪谈(四)
泽维尔凝神望去,但是周围除了零星几个路过的人外,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晒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他有些纳闷的想,大白天的见鬼了?
这只是个开始。奇怪的事情在这之后接连发生。比如有天他在公司修改文件,喝剩一半的咖啡杯空了;比如有天他运动完毕,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感到有些闷热难忍时,身后突然吹来一阵犹如海风一般清凉的气流;比如有天晚上他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卧室里……
再比如,半夜他睡着后,隐约感觉到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钻进去,轻轻地搂住了自己的腰。
简直是既大胆又小心翼翼,既害怕被他发现又渴望被他发现。
一天下班后,徐晓约他去吃晚饭,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泽维尔就准备去浴室里泡个澡再睡觉。
烟雾缭绕,泽维尔放了一首曲子,舒服地躺在浴缸里。水汽湿了他前额的碎发,他安然地闭上了眼睛,柔和的面容有种稚气未脱的乖顺。
他分了点心思在音乐上,但大部分思绪却逐渐陷入沉睡,他的脑袋点点向下,蜻蜓点水般碰触着水上的泡沫,下一秒就要被淹没过去——
突然,一只手捧住了他即将被淹没过去的脸颊。
碰触到身边人湿润柔软的脸颊,那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迷恋地轻轻揉了揉,他的动作非常小心,怕惊醒眼前人。
泽维尔却已经醒了。
他微睁着眼,看着对面长镜里的鬼怪,他现在是一幅少年模样,长相清秀帅气,如果不是脸色过于苍白,眼中有抹不去的阴霾,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篮球场上的阳光少年,而不是初见他时那副恐怖的模样。
看见泽维尔发现他了,鬼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他很强大,拥有他所不知道的能力,但是他还是感到一阵窘迫和紧张,他甚至以为自己死去的身体渗出了一层薄汗。
注意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鬼内心的窘迫和慌张让他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但是因为被他注视而在内心升起的愉悦和自己内心的渴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探究,有不解,还有冷漠。
他美丽的眼睛。
泽维尔看着傻站在这的鬼,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掩饰光溜溜的身体,就这么起身站起来,走到一旁拿起浴巾将自己包起来,然后关了音乐,双手抱胸。
“你终于肯现身了?”
见鬼没有回话,泽维尔继续说:“骚扰我这么多天,我该说我后悔当初救了你吗?”
“你不要喜欢他。”鬼说。
“他?”泽维尔皱眉。
“今天跟你吃饭的那个男人。”
鬼没有说的是,今天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吃饭,相谈甚欢直到很晚才回来,他都快气疯了,嫉妒和愤怒折磨着他的心脏,让他恨不得马上去把那个男人杀了,再把江言锁起来,让任何人都不能看见,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但是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江言会恨他的。
鬼沉默了,三秒钟后,突然朝泽维尔走过来,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冰凉的吻,然后便消失了。
第二天下午开完会后,泽维尔和同事走在路上,同事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话,他都没回,同事察觉他的心不在焉后,抬手在他眼前逛了逛,问:“江言?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泽维尔回过神来,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没事。”
同事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于是有些担忧地问:“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