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一次,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危险么’?”Albus再次重复。
“他正在经历一个非常艰难的转型期,”Nicolas回避了那个问题。“他所相信的一切都被质询。他独自奋战太久,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成年人关心过他,情感上他早就独立了。现在,他有了家人,而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样感觉,也不知道该怎样恰当的表示自己的情感。一部分的他想念那种独立;而另一部分则想要感受家的庇护。其中有更为微妙的、更容易忽视的方面。他从没有真正被强制听从某人的话,从未担心过带一张留堂签名或者一打糟糕汇报单回家。他从来没有被迫听从任何他所爱的人。如果Lily训斥了他,我真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Dursleys总是压迫他,老师们只是老师而已,Molly对他总是太好。如果有个他认为他真爱的人,比如说Lily,吵了他几句,可能会令他伤心。他或许会进一步的疏远开,不由自主的反叛,不想有任何人来控制他。Merlin,他因为你试图控制他而怨恨你。如果他感受到了威胁……”
“他可能会袭击Lily?”Albus扬起了一根眉毛。
“那是最糟糕的情形,也不怎么可能。”Nicolas说。“尽管的确存在某些合理因素。我建议他花时间与家人一起,平静一下,试着敞开心扉。他做了Voldemort整整两天的囚犯,却什么也没漏。他喜欢将秘密留给自己,而现在,我们却要求他敞开心扉。这也是Severus尝试教他大脑封闭术时失败的部分原因。他痛恨Snape侵犯他的个人隐私,那种愤怒填满了他的大脑,根本无法澄清干净。我担心的是,如果他微微意识到一点压迫,他就会缩回自己的壳中,再也不出来了。”
“你的建议是什么,Nicolas?”Albus问。
“谨慎。”Nicolas回答。“他需要时间。他必须在一个以前从未知晓的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不仅如此,另一个Harry会在他的脑中不断发起挑战。而这个Harry也杀过人了,而他一点都不感到难过,这让他心烦,就像在啃食他的良知。另一个Harry也快把他逼疯了。他恨他,但又知道自己不得不求助于他。他的技能救了他和Granger小姐的命,而他不得不放弃对自己的控制来获得它们。他认为自己太弱,无法独自做到这点。我试图劝说他放弃这种想法,但我不敢走太远。他已经开始不将自己视为一个窥视他人生活的陌生人了。周围的世界都在发生变化,他也在变。我进入过他的大脑。直到几个月前,他的内心还非常封闭。他没有让任何东西透漏出来。任何形式的痛苦和苦难,他都牢牢的锁在内心深处。当他从Voldemort那儿逃走时,你也看到了。他将自己的生活简短的介绍给了你。没费力隐藏任何尴尬瞬间。这可能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完全对别人敞开了自己的内心。”
“你是想说什么?”
“我希望Lily能来帮个忙,”Nicolas陷入了沉思。“跟他的母亲坦白会是一种挑战。一分钟以前,Harry还非常封闭,但一分钟以后,他又能坦然直言。他被折磨过,而他的心理状态十分脆弱。我觉得,他内心实际上很害怕,甚至想要依着一只肩膀大哭一场,以获得某种情感上的支持,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获得它。他独自生活太久。他的理智正在崩坏。他感到迷失,Albus,他需要时间。”
然而,时间只能是他们稀缺的一样东西。
“我们没时间了。”Albus缓缓的说。他摘掉半月型眼镜,用长袍清理着它们。这是他紧张时的老习惯了。“我需要确定一件事,他失去理智了么?”
“这不是‘是’或‘不是’那么简单,只是……”
“‘是’还是‘不是’,Nicolas?”Albus问。他知道Nicolas对于背叛Harry的信任而踌躇不安。他是个好人,Albus不想将他推到这种位置上去,但他必须知道。“我必须知道他是否危险。”
“他不危险,”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Nicolas说,“他只是很脆弱。”这不问题的回答,Albus留意到。Nicolas不愿意回答,也许他不知道Albus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想要保护Harry,就像几乎一个世纪以前,他对Albus所做的一样。透过字里行间,Albus明白,Harry的确有些精神上的问题。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有可能变成一个危险源。他与他的家人呆在一起是在是有风险。Albus为Harry的福祉和Potter们的安全而左右为难。他相信Nicolas的判断。几秒钟思虑后,Albus决定试试老师的建议。
“我们能做什么?”
“目前,只要给他一定的空间。”Nicolas说。“他需要找到自己的根。让他与他的家人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一个真正的家究竟是什么样。”
Albus点了点头。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知道,他们没时间了,但他需要Harry,他会遵守Nicolas的建议,努力给Harry他所需的空间,但如果形势严峻,他会应召Harry前来。
“如我所言,”Nicolas说。“Harry绝不能听到这次对话。一句话都不能传出去。我来这是为了凤凰社,但我仍然为背叛他的信任而内疚。如果他发现我已经背叛了他的信任,他可能会缩回去,甚而与我们反目成仇。他不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他以为他自己能应付的了。他一定不能知道我告诉你的这些。我可以封闭我的大脑,以防他发现,你也必须这样,Albus。倒不是说他能很快学会读心术,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很好,”Albus说。“Harry永远也不会觉察到这次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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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在万圣节前夕,Harry仍然对Flamel与Dumbledore的谈话一无所知。他用叉子挑起了一块鸡肉,放入嘴中开始咀嚼。食物精美可口,已经大大超出了平常的水准。家养小精灵们真是用足了心思。Harry知道今晚他们会异常忙碌,他们需要把所有的万圣节装饰悬挂在城堡周围,尤其是大厅。停驶还要准备早餐,打扫房间以及为任何一个禁宵偷偷溜入厨房寻找食物的人提供夜宵。砂锅上的野味开胃菜精巧美味,法式红酒烩鸡的味道也一样好。在度过了饱受敌意的几天之后,能跟家人呆段时间真是美好。
*他们会爱你的,如果你允许他们。*
自从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以来,已经过去两周了。它们依然没有离开他的大脑。许多个无眠之夜,他都在咀嚼着这句话,想他的家人,想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他不得不放弃某些人,会是谁?是他真正归属的地方,还是他想要留下的地方?
Flamel的话脑中一遍遍回响着,Harry坐在桌子旁,呆在他母亲的起居室里。这一次,话题没有围绕战争,或者如何隐藏Harry。他现在自由了。所有人都知道,并且从Rose告诉他的情况看,所有人依然对他有很深的误解,但似乎没人想要他的命了。Hannah已经向Rose道了歉,虽然Harry觉得她并不需要。Harry低头瞥了眼自己的手。Pomfrey女士设法治愈了他几乎所有的伤口,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左手插入的大块玻璃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他不再需要佩戴在Pomfrey女士帮他固定在手腕上的夹板了。她,当然,唠叨了老久再次重申拿一只刚受过严重粉碎的手腕参加战斗时多么危险。
今天是难得的一天,Harry的爸爸既没有傲罗的工作,也不需要执行凤凰社的任务。Dumbledore好心给了一晚假期。Harry一部分希望Sirius今晚也能来。至今Harry还没跟他说过什么话。他曾在Dumbledore的办公室见过他一次,但他真的想坐下来好好跟他聊聊。Sirius知道有关他的真相,但他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都发生了什么。Harry渴望能有机会好好跟他的教父谈谈。
“所以,你的阿格玛尼斯训练如何?”当吃到一半时,Lily问。Harry猛然回过神来,Lily不得不重复她的问题。
“显然,直到我找到我的形变为止,我都没法再学什么了。”Harry告诉他们。“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显然,‘当它到来时我就会知道’。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哦,你会知道的。”他父亲笑着说。“你会知道的,”他又眨了一下眼,显然发现了些乐子,Harry不喜欢他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尽管他没追问。他的父亲是有些喜欢恶作剧,但他永远不会把Harry放在危险之中。应该不太糟。
“Snape在防御术上教了多少决斗知识?”Harry问,改变了话题。他开始考虑再次建立DA,或者依据DA的一些俱乐部活动。当他读到在Aberystwyth一些麻瓜身上发生的惨剧时,他脑中就已经诞生了这种想法。比起他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战争显然更加残酷。40年的战斗,只留给人们一身的伤残和低落的士气。Voldemort的间谍安插在每栋房子中的每一个角落。一半的学生都开始朝食死徒方向发展,不仅仅是Slytherins。Voldemort制造的头版新闻越多,支持他的家庭也就越多。因此,DracoMalfoy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在有求必应屋的闲谈时间,Rose一直不停向Harry提供最新的信息。中立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早在几年前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可以支持Dumbledore,或者Voldemort。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Voldemort。自卫能力的缺失使安全成为了他们的首要目标。Harry一直在想,如果他能激起他们心中的一点希望,那么也许,只是也许,一些人可能会转而支持他们。凤凰社已经被逼到了墙角。Crouch开始失去控制,他们都看到了。他必须做些什么。
“比OWL和NEWT的要求要高。”Lily说。啜了一口葡萄酒。“他拒绝承认任何人来自别的学院的学生会有任何形式的天赋,但他也教给了他们足够的知识。”
“是黑魔法防御术,不仅仅是纯粹的黑魔法,是不是?”Harry问。他必须获得确证。他永远也不会信任SeverusSnape,更别提一个他不认识的SeverusSnape。
“Dumbledore信任他。”Lily放下玻璃杯,探寻的看了他一眼。她或许是在想,他讨厌Snape是真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还是仅仅因为他父亲和Sirius讨厌他。
“Dumbledore乐于给予别人第二次机会,”Harry冷冷地说,“我可不,尤其是这种情况。你认为若我旁听他一节课,Snape会不会介意?”Lily看起来有些疑虑,而James扑哧一声笑了。Rose似乎也在努力才没笑出声来。
“我认为他不会,”Lily说,恶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对于那些批评他的教学方法的人,Severus的态度可不怎么好。”
“在我的世界,”Harry开口,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少次那个特别的词组。“我们有一个老师不允许我们进行实践练习,因此我们偷偷建立了一个秘密俱乐部,好自学防御与决斗。在这而我是否也能试试。”
“Severus会将其解释为一种扰乱他教学的手段。”James说。
“没安全感的人总是很偏执。”Harry说。
“你是在把学生训练成军队,”James说。“在这里,就会是这样。你希望让他们做好准备,来保卫霍格沃茨?”这可想的太远了。不是Harry的本意。他可不希望将朋友们送入战火区。他只是希望他们能够进行自卫。虽然现在他提到它。这将是有益的。
“不这样的。”Harry说。“我想让他们能够自卫。写一篇两英尺长的论文,在现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对你击败一条狼人有什么太大帮助。所有的课程都需要实践。学生们也需要练习。一周之内,我们每个人都学会了昏迷咒,缴械咒,防护咒。在第一学期期末,有些人都能发送守护神了。”
“在他们的五年级?”Rose怀疑的问。
“我在三年级时就学会了。”Harry说,Rose和James同时挑起了眉毛。“并且是的,但不是每个人都学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