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能不能劝劝爸爸呀?”
“啊?”
“我不希望爸爸每次都这样不高兴,虽然他是坏爸爸,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高高兴兴的呀。我现在也很听话的,爷爷再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接的哦。”金贝贝说得还有些自得。
应枫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还很疼?”
金贝贝其实原本是打算撒娇的,但家中气氛目前很紧张,他人虽小,却感受得到,不想惹爸爸不高兴。他乖乖道:“疼的,但是老师不要担心哦,没关系的。”
“贝贝,都是老师没有照顾好你,老师给你道歉。”
金贝贝一愣,赶紧道:“不关老师的事呀!是我自己不听话,偷偷跑过去。爸爸已经教训过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他说完还道,“老师,阿姨说因为我,你被学校里的校长批评了,我要和老师说对不起。”
应枫被他这话说得心里又是一软,他暗叹口气,往金贝贝又靠近一些,将金贝贝揽进怀里。
金贝贝埋在他怀里笑:“老师,你身上香香的,和爸爸的味道一样哎!”
“……是吗。”
“老师,你也做我爸爸吧!”
“……”应枫不知该如何回答。
“金贝贝,你又胡说什么呢。”金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金贝贝偷偷看他一眼,似乎还在怕他不高兴。他“哼”了声,到底惦记着“爸爸刚见完伯伯,又吵架了,也很可怜”,他很“宽宏大量”地没反驳坏爸爸,而是又往应枫怀中埋了埋。
应枫看向金澍的脸,想极力从他看似平静的面孔中找出真实情绪。
但金澍很平静,应枫还记着金贝贝的话,认为金澍是不想在他面前展露真实情绪,有些失望。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失望?
阿姨正巧也走了进来,手上托着托盘:“贝贝,吃饭啦。”
“我要老师喂~”金贝贝撒娇道。
金澍看他一眼,他委屈低头,应枫赶紧道:“我喂,我喂。”
金贝贝“懂事”道:“老师,贝贝自己吃饭,你和爸爸去说话吧,我没事的!”
应枫再看金澍,他确定要跟自己说话吗?
金澍却也在看他。
应枫到底起身,走到门边,金澍转身往外走去,走到他卧室连着的阳台上。阳台上的帘子自是拉着的,阳台上有两张椅子。
金澍将其中一张往外拉了拉,拉到应枫面前。
应枫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再看金澍坐在他对面。
金澍低头大约一两秒,抬头看他,有些自嘲地笑:“见笑了。”
“没,没有!”应枫说完,怕金澍不信,再道,“真的,反倒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听的,那会儿刚好醒了,我是打算去看贝贝的……”
“早在地震前,你就跟我提起过他,因地震将这事忘了。那天我并非刻意挂你的电话,只是因为突然地震,信号断了。”
“没事的!”应枫听说金澍那天的确没生他的气,他也松了口气。
“金嘉月是我的哥哥。”
“……”应枫没想到,金澍真的跟他说了这些本不该同他一个外人说的事。
“是我亲生哥哥,金澍是我的艺名,我自己取的。我的中文名叫金葭月。他是正月出生,叫嘉月,嘉言懿行的嘉。我是农历十一月出生,是葭月,蒹葭的葭。我很讨厌这个名字。我们俩的关系,如你刚刚所见,并不好。我跟我爸关系也不好。我小时候在椰维尔长大,十六岁前几乎没有回过国。六岁之前,每逢国内夏天,金嘉月都会去椰维尔,小时候我们关系其实很不错。”金澍说到这儿一顿,顿了几秒才又道,“因为一些原因,后来再放暑假时,他也不再过来。”
“哦。”应枫顾不上惊诧,只是很认真地听着,金澍的语气平静到令人有些难受。
“你可能也有所耳闻,我的任何求学经历没人能够查到。”
“啊,是的。”应枫没想到金澍连这个都要告诉他,他都蒙了。
“因为我从来没去学校上过学。”
“啊?!”应枫真的惊了。
“我有很多家庭教师,什么学科都有,也什么都要学。小时候,我以为这样才是正常的。金嘉月比我大两岁。”金澍难得一笑,“他和你一样大,只不过比你大六个多月。”
应枫没想到金澍还记得他的生日呢!还知道他的年纪!
金澍又道:“我六岁时,他八岁,他读一年级,再去椰维尔看我,提到上学的事,我才知道,原来小孩子是要上学的。我也才知道,有学校这个地方。我和金嘉月打了一架,他被我揍得不轻,都流血了。我爸来接他,也把我揍了一顿,我又跟我爸打了一架,当然,当时打不过他。”说到这儿,金澍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