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澍说他还记得那首歌。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应枫有些不记得了，金澍是用法语给他唱的，他的法语实在不精湛，而且他五音不全。

恰好，他走到金澍的马前，金澍拉一拉缰绳，马也停住脚步。

金澍对他笑了笑，雾还未完全散去，金澍的笑容清澈如身边的湖泊。

金澍忽然对他唱了一首歌，特别好听的歌，应枫仰头看他，第不知多少次地跌进金澍的双眼中。

金澍将这首歌慢慢唱完，唱到最后一句时，应枫醒来，这是他昨天刚给自己唱过的歌啊。

应枫依然五音不全，也依然听不懂法语。

金澍唱完这首歌，他很流连，恨不得金澍再唱一遍，唱很多很多遍。

他总觉得歌中有深意，可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呀！

他正急躁，身后传来贝贝的声音：“爸爸胆子好小哦！”

金澍的脸上竟然冒出一些不自在！

下一刻，清脆而优美的童声响起，贝贝将最后一段唱了一遍，再大声用中文唱道：“我的马儿呀，你将带我去何方。我的马儿呀，带我去他身旁！我的马儿呀，将我送给他！”

应枫眨了眨眼。

金澍这才小声道：“小的时候不太懂，却莫名羡慕，常常独自一人骑着马在看似很大却又很小的庄园里转着圈。也常常想起、唱起这首歌，不知道我的马又会带我去哪里，更不知道我的马会将谁带来。就像歌中所唱那样，在清晨，雾未散，花朵沾满露珠的时候。”

应枫怔怔看他。

金澍再将那段歌词唱了一遍，更小声地问：“你愿意，来我身边吗。”

世间忽然寂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雾全部散了，应枫眼前却模糊了。

雾全钻进他身体里，变成眼泪了吧！

明明是毫无疑问的事，见他久久不回应，金澍竟然有些不安。

就连贝贝都小心地抱着花篮，倚在白马身边抬头看他。

应枫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朝着天空大声道：“我愿意！”

“哇！”贝贝立刻抓起花篮里的花往天空抛，花再掉下来，落在他们身上。

应枫笑着接住那些花，再看金澍朝他伸手，他伸手紧紧攥住金澍的手。

金澍用劲一拉，将他拉坐到马上。

金澍再一拉缰绳，他的白马嘶鸣一声，马转过头。

金澍抱住身前的应枫，一同望向左侧的东方：“太阳出来了，雾散了，我也有你了。”

应枫点头。

“真好。”

金澍话音刚落，一甩马鞭，白马顿了顿，直接往前跑去，往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跑去。

贝贝一愣，大声喊：“等一等呀！”

应枫沐浴着清晨阳光，心中敞亮一片，贝贝啊，暂时对不住啦！他大声笑着喊道：“我跟着我的白马王子走啦！”

“不是呀！”贝贝更急。

贝贝追着跑了几步，眼看追不上了。

小朋友气馁地停下脚步，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两个戒指，生气道：“大人做事真的好冲动哦！说好让贝贝递戒指的，戒指不要就走啦！”

他看看身边的湖与树，揪了根韧劲很大的草，将戒指穿起来，系在自己的纽扣上。

他张了张嘴，嘟囔道：“贝贝有点困哦，回去补觉啦。”

他将地上的花捡回花篮，嘀咕道：“不能随地扔花哦。”可是他没劲抱花篮了，刚刚扔了那么多的花，又抱了那么久的花篮，手好酸啊。他只好再用根绳子系在花篮柄上，拖着篮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