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立闻言连忙推开豹子道:“别,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和项飞到底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严起亭就知道简立一来必须问这个,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笑嘻嘻问道。
简立放开了豹子,坐到严起亭旁边的软椅上,拿起自己那杯牛饮了一口,龇牙咧嘴道:“你平安夜那天给我说过,你俩只是玩玩儿,对吧?”
严起亭晃杯子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
简立看着严起亭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但那小子好像不这样想。”
这回轮到严起亭不淡定了,红酒也不晃了,脸上也不笑了,双眉拧在了一起:“他不这样想?什么意思?”
简立想了想:“我不知道,反正我看那小子有点神叨叨的,下午我警告他不准缠着你的时候,他还挺来劲,说不是玩玩儿,还说要公开什么的……话说,亭大,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喜欢他吗?”
严起亭听完这话有点儿犯愁。
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个问题要是搁在以往,严起亭恐怕是不屑一顾的。他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过,也从来没有费神去思索过这些问题。
对于他来说,那种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早已经让他麻木,既然唾手可得,随手可弃,又为什么要去珍惜?
在过去30年的历史长河中,严起亭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诸如“害羞”、“心跳”、“动心”之类的东西,即便是他用各种浪漫手段对付小情儿的时候,也只是带着捕猎的心态,看着他们如同乖巧的驯鹿,一只一只主动跳进温柔表象织成的绵绵细网。这在很多时候带给他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他喜欢这种感觉,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喜欢那些让他产生这种满足感的对象。
他喜欢的应该是……更加聪明一点儿的,更加难缠一点儿的,更富有挑战性的,更能让人产生征服欲的……
严起亭想到这里皱了皱眉,突然发现他的这些无理要求某人完全满足。他啧了一声,慢慢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抬起眼睛,看着简立道:“什么样的算喜欢?”
简立这小子也是个花心成瘾的,闹不明白这种深奥的问题,最终挠了挠头,把皮球踢给了豹子:“这个……豹子你来说。”
豹子想了想,结合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经验分析了一下,总结出以下三点:“大概就是见不到就会想,偶尔想起来了会傻笑,见到之后什么病都没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严起亭波澜不惊地抿了口酒,哦了一声,心道好险只中了一条。
此时的严起亭还没有发现,其实只这一条,就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
当打不通伊森电话的项飞抢了服务生的裤子,好不容易从闽菜馆逃难出来的时候,被满大街找他的项正允的手下逮了个正着。
“项总,董事长请您回家一趟。”一身黑西装的保镖毋庸置疑地说。
项飞看了看腿上被他穿成九分的西装裤,啧了一声,盯着和他身材差不多的黑西装保镖道:“脱裤子。”
保镖:“……”
项飞到家的时候,项正允和祁连华都坐在客厅里一脸严肃地等着他,连不问世事的项老太爷都出来了,全家人按长幼辈分顺序正襟危坐着等他。
项飞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看见这副升堂审案的阵仗,明智地选择了远离风暴中心的小沙发。
项正允难得地点燃了一根烟,祁连华也难得地没阻止他,项飞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坐下来之后就自觉地保持了沉默,屋内的气氛一时间诡异非常。
就这样面面相觑地过了不知多久,德高望重的项老爷子终于开口了:“小飞飞回来了。”
项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老爷子笑眯眯看着自己,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对,我回来了,爷爷好。”
项老爷子笑道:“乖了。听你爸妈说你最近学好了,看样子不是骗老头子的。”
项正允怒道:“学好个屁!这臭小子净跟外面瞎搞事儿,也就是你爷爷在这儿,要是他老人家不在这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项老爷子还没开口,祁连华先心疼了:“老头子,你少说两句,儿子都生病了。”
项飞眨了眨眼,不明白严起亭跟项正允说了些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看向祁连华道:“生病?我生病了么?是谁乱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祁连华怜爱地看了一眼自家一表人才的儿子,拍了拍身旁的沙发:“来,儿子啊,过来坐。”
项飞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犹自生着闷气的项正允,坐到了祁连华旁边。
祁连华把儿子揽在怀里,拍着他的头心疼道:“乖孩子,生病了就好好治,别瞒着家里,爸爸妈妈不会嫌弃你的,啊。”
项飞更是纳闷,抬起头莫名其妙道:“谁跟这儿造我谣了?我好好儿的咋就成病人了了呢?”
项正允黑着脸拿出一板没吃完的药放在茶几上,数落道:“你说说你,咱们这种家庭,又没亏着你又没逼着你的,你咋就……哎……”
项飞扫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中枢神经抑制剂,不由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空的。他这时候才猛地回想起来,在檀香山的时候,严起亭好像翻过他的西服口袋。他大概知道严起亭跟自己老爸告了些什么状了,而且他估摸着这家伙肯定没说自己想监-禁他的事儿,否则今天的□□会重点肯定不在这儿了。
祁连华接着叹了口气:“儿子,程家小儿子没事儿吧?严不严重?”
项飞心道果然如此,严起亭可真是条毒蛇,滑不溜手的,一个没抓稳被他溜了不说,还偷偷摸摸咬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