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智司看着对方的表情突然反应了过来,于是调整了下自己的语言。
“不需要,你可以滚了。”相良朝着门看了一眼,言下之意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他气得身体有些颤抖。不需要!他还没沦落到需要人同情的地步,既然察觉到了,那就趁早滚得越远越好,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智司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相良了,所以当他迟钝的发现某些事实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几分侥幸的。想着,果然是这样吧。如果不是发生了田冈的事,智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太怕失去相良了。
但既然说出来了,就没必要再装了,其实啊,他从来都只是想要占有相良罢了,所以他根本无法容忍这个人再离开他的视线一次。听着相良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种事,智司根本无法接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智司一拳砸在相良耳边,拳头碰到墙壁发出闷响声听上去十分压抑。他压着性子,声音像从牙齿缝中硬挤出去的。
“我说你他妈给老子滚!”相良被惹毛了,想也没想就抬腿就冲着对方小腹踹去。
结果却被智司一伸手就抓住了脚腕,滑嫩的肌肤和陌生的触感成功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狠狠的捏着对方纤细的脚腕,毫不留情的将人拖到自己面前。
相良简直要炸了,冲着智司的脸就是一拳,想着至少把他打得清醒些。但是智司毫无反应,按着他的脑袋直接吻了下来。
跟田冈令人作呕的口水攻击不同,智司带着跟他一样毫不留情的强硬态度侵占着自己的口腔,相良也毫不示弱对着他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就又被人按着脑袋继续侵犯了下去,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之间,相良原本就失力的四肢开始逐渐发软了。智司已经等得太久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但是在看到对方发红的眼尾时,他还是放开了相良。几乎是下一秒,毫不意外的一脚踹在了自己身上,但是一点都不疼。智司冷静了一些,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相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抓住智司的衣领,他红着双眼几乎是用吼的说道,
“片桐智司,你他妈够了没有,看到我那副狼狈的样子很开心吧?一边想着相良猛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大快人心,一边又伪善的说着喜欢我的话。其实只是想要可怜可怜我对吗?想着我毕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相良失控的将智司逼到墙角,然后嘲讽的笑了笑,盯着智司一字一句的说道。
“还是智司你啊,很好奇男人玩起来是什么感觉,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原来是这样啊,那智司坦率一点直说不就好了嘛,作为你今天这么拼命的报酬,我完全可以哦,毕竟男人嘛,我懂的。”相良开心的盯着智司看,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找出什么能证明自己观点的东西。
在听到相良说出报酬这两个字的时候,智司的怒火达到了顶点。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把相良直接砸到了床上。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相良这么聪明的人会说出那些胡话。什么可怜,什么欲望,统统不是啊,他想要的只是相良猛这个人而已。相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什么狗屁的报酬关系一样。智司彻底生气了,他要让这个自大的家伙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智司毫无章法的啃咬着相良的脖颈,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的咬痕,相良一方面感到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疼痛,另一方面又感到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他心里噬咬,又痒又麻让他无力招架。看着相良应接不暇的样子,一股莫名的满足在智司心底升起,他粗暴的褪下相良的裤子,在微凉的空气中放肆的抚过对方暴露的每一寸皮肤。肆意侵占着这具极富魅力的身体,智司深藏心底的欲望已彻底被勾起,他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在这具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直到,相良闷哼了一声,他的意识瞬间就被拉回了原位,相良眉头紧蹙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的样子,而胸前的绷带正在渗出层层血迹,鲜红的血液在绷带上好像绽放出了妖冶的花朵。他暗自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感到后悔莫及,随后他顿了顿,伸手覆在相良眼睛上,感受着对方睫毛划过自己掌心的轨迹。
“相良,我爱你。”
“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睁眼是你,闭眼是你,做梦还是你。”
“从我五年前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你了。”
“我不可能离开你的,你别逼我了…”
说到后面,智司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这样说相良会不会明白,他只知道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太久太久,如果再不说出来,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相良不得不承认这该死的身体居然不排斥智司的触碰,如果不是伤口裂开,他可能就会这么沉溺进欲望的泥潭里,抽不出来了。□□,真的太要命了。他感受着智司掌心的温度,有些失神。他…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相良觉得很可笑,什么该死的情啊爱啊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智司真是,真是愚蠢极了,到现在都还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相良自顾自的想着,完全没发现身体已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在感受到对方的手即将离开的那一刻,极大的恐惧攥住了相良的心脏。智司怎么回事!不是刚刚才说不离开自己,现在又反悔了吗?王八蛋,老子一定让你看看我可不是好惹的!
“让你滚了吗?”相良忍不住冲着智司吼了起来,一定是太热了,眼睛不停的流汗让自己完全看不清旁边,真是太丢人了,都怪这个混蛋,妈的!
智司在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湿润时,有些不安的移开了手,当他听清了相良说的内容之后,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滚,我不滚。”智司紧紧的抱着眼前的少年,说什么他这辈子都不能撒手了。
“你他妈能不能轻点,老子的伤口!伤口!”相良气急了低头一口狠咬在人肩头。
☆、我们回家吧
相良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窝在智司怀里,汲取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撑了一夜,胸口被重新包扎后越发加重了沉闷的感觉。他感到窒息,在面对着期待又陌生的情感时。
太丢脸了,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次。
智司醒来的时候,旁边掀开的床铺已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他叹了口气,带着不可避免的失落。即使,早就知道了他的选择。智司展开手掌,什么也没抓住。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那个人?
片桐组历来培养接班人的标准都是极其严格的,智司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毕竟没什么手段的女人很难能在黑帮呆下去,就像片桐孝利说的那样。
“我的儿子不能继承那个女人懦弱的血液。”
片桐孝利总是不屑的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太软弱了,期待温暖什么的,愚蠢。
片桐组是日本一个强大又低调的黑帮组织,对于力量的极致追求,让它在几十年的浮沉中依旧稳如磐石。所以在片桐孝利小的时候就被教导,在成为强者的路上要学会舍弃无用的东西。男人一辈子都在贯彻这个信条,并不觉得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一切有多么残酷。欲要搏击长空,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成就天高任你飞,败就万事自己扛。
总之,智司被训练得离他对于“强”的标准越来越近。只是偶尔愣神的空隙,会觉得自己的灵魂日复一日的衰竭了,在生命正值青春之时。黑暗中的人,总会偏执激烈的追逐着光芒。智司不同,仰仗着身体中来自母亲的部分,他懂得如何克制,用天生温良的性子包裹住尖锐扭曲的欲望。难熬的痛苦比不过对于片桐孝利的真切厌恶,能让他在那片荒芜破旧的凉土得到些许的慰藉。
“我要离开东京。”少年缓缓的说道,站在门外静静的垂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