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智林对他挑了挑眉,旁的都不用叮嘱。这小子自然不会将此物露于人前。
关开涵笑了下,果然低头开始喝茶,抿了几口,道:“这水也好……”
“茶好,水好,人也好!”邓智林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就是杯子不好。嘿嘿,你多喝点,长身体,你这身子骨,比女儿家还娇气,以后可悠着点,多喝点!”
关开涵被他气笑了,白了他眼,将茶水抿尽。
邓智林又给他满上水。
关开涵道:“有空我去买杯子。”
“要紫砂的。”邓智林笑嘻嘻的道。
给口气,你还喘上了?!
关开涵也是无语。
邓智林笑道:“开涵呐,你说这茶要是加点盐,加点糖啥的煮上煮,会好喝吗?!”
关开涵嘴角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道:“又犯病了?!”这是又想折腾啥了?!他是真有心理阴影了。被他亲爹折腾的。
“嘿嘿,莫怕,我只是这么说,就是感慨吧,咱这茶叶史,也是多灾多难!”这汉朝饮茶,可不就是这乱炖?可不就是白糟践了好东西!?
关开涵是真怕了他,闻言他没有这个念头,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也渐渐的黑了,关开涵收了纸笔,进厨房开始做饭,也就简单的煮白饭,烧青菜,再蒸了个鸡蛋,没了。
这离顿顿吃肉,还是有点遥远,但不妨碍他得往这个方向努力。
直到两人吃完晚饭,韩长生才带着两个衙役,和两个族里三老来了,三老是种统称,种不成的制度,其实只有两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邓智林忙带着关开涵打招呼,道:“快请坐,喝点水,可惜家里没好茶叶,两位官老爷,两位长者,担待担待,勉强用点水润润口。”
“莫慌,咱来也不是为了喝水的,还是办正事要紧。”衙役的年长点的四十多岁,叫吴仁,笑道:“关老头的四子还没来吗?!”
“快来了,”韩长生笑道:“两位老爷来,今天可真是慢待了,处理这种不孝的家事,的确慌忙的连茶也备不上,真是该死该死,下次定叫老兴头好好请两位吃顿饭,请个客。”
衙役二人笑了笑,跟笑面菩萨似的。
但凡他们这种人,现官不如现管的,衙役的地位,在普通老百姓心里的位置,比那县青天还大,因为见着青天的可能性不大,见过的人也不多,但是衙役,却是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个做生意的不好好的称呼上声老爷。
衙役呢,其实混的好的,也是能吃得开的,在市井之间,也不是吆五喝六的大呼小叫的打骂人那种,真正混得开的,都是这种,跟笑面佛似的,面慈心里却猾着呢,办事也牢靠圆猾,久而久之的,才是真正的在衙门里站上脚跟了。
衙役虽不是正式的官职,可是,他们比正式的官职还能更混得开。
这县里青天,般几年换,可是他们,却是铁打的现管。哪个敢得罪?!做生意的就更不可能得罪他们了。
而他们呢,在县里更有面儿,人家有事就请他主持个公道啥的,这口碑也就建立起来,这威望也就建立起来了。像分家这种事,在他们那还真算小事,所以也没当回事,只是来做个见证,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但是这两人往这坐,就等于是县衙里出了面了。
这个面子可大可小,是得韩长生去请的,也得还的,怎么还呢,请客吃饭,见礼,都得补上。
不会,四子都到了,进门就见两衙役在,族里长老也在,便都笑着迎了上来,也不说见老爹,只道:“吴爷爷咋在这?钱爷爷也是,既来了,若是通知咱兄弟声,好歹带上点好茶好酒来孝敬孝敬……”
吴仁乐了,笑道:“你们这四个猴儿倒是有意思,亲爹在这,也不先叫上声的,倒先叫起咱爷爷来……”
钱寿康笑嘻嘻的道:“叫咱爷爷,这可乱了辈份,这不是折寿吗?!况且还有两位长者在这呢,果然这四个猴儿好不晓事,竟将这事闹这么大!”
关开华的脸色便先变了,便忙道:“爹,两位长老,时见了太欢喜,倒先忘了与爹与两位长老打招呼,是我们不晓事,还请原谅则个……”
关开富也道:“爹,亲爹,你可原谅不孝子回吧!”
邓智林似笑非笑的,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道:“四位亲家没来?!”
韩长生十分无语,你都怼了人家,巴不得给他们贴上占人家财的标签了?人家还能再插手你家的事儿?!这明知故问的老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