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上还是一个劲的啃着。
奕秋剁下块兽腿递给李毅:“有什么不舒服、有什么需要,及时跟我说,石村已经没人了,你以后就跟着我。”
小家伙神色暗淡下来,抿了抿嘴唇,眼里泛起泪光,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下头:“我想父亲了,想村长了,也想大头……虎子……我想他们……”
奕秋把李毅搂在怀里,揉揉他的脑袋:“你现在还小,会感觉这个世界很残酷,感觉命运对你太苛刻,你可能会很不理解,不愿扛起这份压力,也不清楚什么叫做族群的延续。
但是,全村人的期望都压在你身上,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你的洗礼,不是让你伤感,而是让你新生。
你不为自己而活,也要为他们而活,你不为族群着想,也要为他们着想。你必须要坚强,也必须要成长起来。”
李毅神色黯然,靠在奕秋宽厚的胸膛,泪水终究还是流淌下来,一把抱住奕秋,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还是想家……我想妈妈……”
奕秋轻轻拍着他稚嫩的肩膀,轻声细语:“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永远的保护你。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整个世界都要抛弃你,你都要相信,还有我。我会永远支持你,我永远是你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李毅抱住奕秋,稚嫩的小手用力的抓紧,抿住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他已经憋了好几天了,他害怕,是一种陌生又茫然的恐惧,是一种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方向的恐惧。
父亲曾教导自己要坚强、要有志向,要勇于担当,他也稚嫩的握紧小拳头,迎着父亲的目光用力点头。
可是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从未离开过雪山的孩子,从未亲身经历过残酷的孩子。
一夜之间,石村毁灭,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突然间变的陌生,只有自己惶恐的站在那里,四周都是朦胧与黑暗,举目无亲,孤独恐惧。
奕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安慰着:“不要怕,你还有我,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在当天下午,奕秋再次探查李毅的身体状况,不查不知道,李毅近段时间的跨越式成长出乎意料,身体素质的淬炼,境界等级的提升让奕秋都羡慕不已。
考虑再三,奕秋招出了银皇天雕,平静庄重的询问,“银皇天雕,你是否愿意接受契约,成为我侄儿李毅第一位契约者!”
李毅站在奕秋身边,穿着件奕秋的衣服,松松垮垮,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小娃娃满脸倔强的坚定,仰着小脑袋看着五米高的银皇天雕,有些激动更有些紧张。
这是三阶妖尊啊,能崩山裂地的顶级妖尊,是叔叔奕秋为自己挑选的契约兽,这简直是宝贝里的宝贝!比当年在村子里面打猎打到四级妖兽都要亢奋,但是自己能掌控它吗?
父亲要是还活着,看到自己要掌控一头妖尊,会不会激动地落泪?他们会不会为自己感到骄傲?
银皇天雕表情纠结,犀利明亮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李毅,眼角一个劲的抽搐着,心里直接就骂翻了天。
简直欺雕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子堂堂三阶妖尊,神骏英武的银皇天雕,竟然要给个四岁的小娃娃当什么契约兽?
哎呀?这小娃娃还满脸亢奋的样子,你再看!呵呀?你还看!要不是顾忌你身边的变态家伙,老子一口吞了你!
一股股悲愤的情绪冲击着银皇天雕的大雕头,眼睛溜圆,跟着李毅大眼瞪小眼,要不是有华丽的羽毛盖着脸,肯定会看着青一阵紫一阵的精彩变化。
六翼紫鳞蟒蹲在不远处,蟠曲着身体,闭着嘴,鼓着腮帮子,差点没喷出来,避开奕秋的目光,朝着银皇天雕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奕秋脸色一沉:“怎么?不愿意?他可是圣人李病的传人,将来有可能控制妖圣,你能加入他的战队,是你的荣幸。”
屁!鬼知道他能不能承接李病的传承,不知道何年何月,老子从来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算是真能做到了,老子也不愿意成为什么契约兽,还是李病那个凶残的屠夫!
老子是英武神骏的雕,不是笼子里的小家雀儿。
银皇天雕憋着股悲愤与哀伤,尽量的注意语态的平静和措辞:“我愿意是愿意,只是他……他毕竟只是个小娃娃,精神力还很脆弱,我们要是强行建立契约,有可能会反创他的精神力。契约族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因为强行缔结契约而造成灾难的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