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是气狠了,下手很重。
黄翠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腹部也被踢了一脚,疼得她趴在地上直叫唤。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得罪了哪位神仙,黄家到了她这一代家里没一个男丁,她们三姐妹嫁人后肚皮也都不争气,生的全是丫头!因为这,她在虞建东面前一直抬不起头,这会儿被打了也自觉理亏地没吭声。
大清早亡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觉得膝下没个儿子就是断子绝孙!审讯室里的警员们纷纷露出鄙夷神色,上前制止他伤人的行为,左右将他架住,强行按在了凳子上。
“严肃点!这儿问话呢!”警员厉声提醒,“你们的供词都会递交给法院,影响到最终结果!请认真对待!”
虞建东喘着粗气,大呼冤枉:“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情!我要换也换个儿子回来啊!换个丫头有啥用?”
黄翠兰从剧痛中缓过劲儿来,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对警员说:“警察同志,当初那件事的确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也看见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个盼头,所以想女儿过得好一些,当时虞太太也在同一天生产,我就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你为了你女儿过得好一点就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简直不可理喻!”一旁的女警员也是孩子的母亲,闻言几乎绷不住情绪。
被这么指责,黄翠兰缩了缩脖子,开始抹着眼泪为自己辩解:“我没别的坏心眼儿,我真的就只是想我闺女过得好一点……”
“没别的坏心眼儿?”警员冷哼,摘下她虚伪的面具,“小姑娘发现事情真相来报警,你们得知情况后就密谋要杀了她!这怎么解释?”
密谋杀人,即便未遂也是可以按照犯罪预备给予处罚的。
虞建东连忙撇清关系:“我没有!是这个臭婆娘要杀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密谋杀人可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受害人最有发言权。”警员低头写笔录,末了,想到什么,盯着虞建东眼睛问,“对了,小姑娘当晚来报警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
夜深。
虞太太带着虞舒洗漱完后睡下,虞江则带着秘书来到了警察局。
“……说是在路边撞见令嫒进了警察局,偷偷尾随听到了。”负责此案的警员将审讯结果告诉虞江,兀自感慨了句,“也太巧了点。”
的确,黄翠兰打工的厂房就在西城区,回家绝不可能经过中心区。就算真的在路边撞见,第一反应肯定是叫住虞舒问发生了什么事,哪可能偷偷尾随去警察局?这不合常理。
见虞江皱眉沉思,警员想到什么,扭头招呼另一名稍年轻些的警员:“小张!你过来!”
人很快过来。
警员介绍道:“这是小张,那天负责给令嫒报警的那位,有什么问题虞先生可以向他了解。”
一番交谈后,虞江眉心褶皱更深。
——“应该是您太太接的电话,说虞家还没有糊涂到认错女儿的地步。我当时以为是令嫒鬼迷心窍跑警察局来捣乱,就把她请了出去,没想到差点出大事……”
之前就想问舒舒为什么报警会失败,这会儿听警员这么一说,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依妻子的性格,要真接到这么一通电话,绝不可能半句都不跟他提。
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这么严肃的事,哪怕不相信也该向他汇报才对。
急着把虞舒弄走,黄翠兰索性闷头硬闯。
察觉她的意图,保安连忙伸手拦下她,皱眉呵斥:“这位家长,请你自重!”
黄翠兰往他身上又拍又打,耍混地嚷:“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凭什么凭什么!”
保安在八中工作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家长,被她打得有点疼,终于压不住脾气,用劲儿把人推开。
黄翠兰连连倒退,最后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兜里的1万块现金洒了出来,她边捡边哭天喊地:“都来看看呐!黑心学校打人啦!扣押学生啦!没有王法啦!”
她嗓门儿大,朝着校门前的那条大街一喊,很快就吸引不少路人的围观。
保安脸色不太好。
这样下去,学校的名声都得被这个女人泼的脏水给弄臭!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内线给孔绮打了个电话,将校门口的事说明。
几分钟后。
孔绮出现在校门口。
看着赖在地上的黄翠兰,她无语地摇了摇头,对保安说:“辛苦你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保安:“没事儿,孔老师你有需要随时叫我。”
孔绮谢了声,抬脚朝黄翠兰走去。
地上的妇人看见她,情绪更加激动,扬声威胁:“孔老师!钱我已经筹到了!要是这样都不让我进去,我今天就坐这儿不走了!到时候惹来了记者,我就照实了说,你们欺负家长扣押学生!我我上法院告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