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语显得比他还紧张,偷偷扯冰密的衣袖:“不要听,怪渗人的,你听了后不敢晚上再去医院。”
他和冰密坐在一边,父母则坐在靠墙的一边。父母看不见唐语的小动作。
冰密只是内敛地笑,唐庆书见冰密想听,就选了个他最近新看故事,还没跟别人讲过,自己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讲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话,客厅里非常安静,空气中只有菜香味在蔓延。
唐庆书自己是医生,很懂医院那些令人害怕的东西,加之声音低沉,语速合适,很容易将人带入其中,仿佛身临其境。
绕是深知老爸套路的唐语头皮都发麻了,感觉真有个精神病医生在治疗自己,所有人还不知道这个医生是精神病,而且已经死了一年了。
“爸!”唐语一拍桌,强烈表示自己受不了了,打断了后面的故事内容。
“哈哈哈哈……”妈妈最先笑了出来。
然后是爸爸,最后是冰密。
三个人都笑了,好像只有唐语一个人被吓到。
唐语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一双无辜的大眼很委屈的样子,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好久才哼了一声,看着满桌的饭菜都没食欲了。
他才不承认是被吓的。
“儿子你不行啊,你看人家小密面不改色的。”唐庆书似乎对冰密颇为满意。
李余芬给儿子夹了一块肉:“吃块肉压压惊,你爸没把别人的儿子吓坏,倒把自家儿子吓坏了。”
冰密余光扫了眼唐语,低头又笑了。看到唐语左手还揪着自己蓝色的家居裤,真是吓得不轻啊,胆子这么小?
他悄悄地把右手伸过去,覆盖唐语的手背,发现有点凉,包裹住握了握。
一抬眼就看到唐语惊讶的眼神,冰密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逾矩了,立马松开手。
李余芬给冰密盛了一碗汤,说:“汤也挺好喝的,别客气。”
“对,小蝌蚪来我们家做客的时候,一点也不见外,特别能吃。只要他在,满桌的菜都能被消灭干净。”唐庆书。
“跟头牲口似的。”唐语忍不住吐槽。
“对了,”李余芬说,“还没有当面感谢你辅导我家儿子呢。”
“我家儿子脑子不好使,说话又直,有冒犯的地方请多担待。”唐庆书也正经起来。
“你们客气了,我和唐语是互相帮助。”冰密把话说得很有分寸。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挺开心,就是唐语被那鬼故事吓到了,不过总体上来说,冰密并不反感。一家人都让他感到放松。
冰密以前都是听周围的同学说唐语家人热情好客,等终于来了之后,发现的确如此。他们说话都很舒服,没有问一些隐私的事。
吃完饭,唐庆书要赶回医院,今天是特意请了半天假的,就为了招待儿子的朋友。
冰密和唐语一起收拾碗筷,妈妈叫他们去打游戏,自己在厨房洗碗。
现在就剩下唐语和冰密干瞪眼,唐语显得有些局促,明明是在自己家,反倒有了客人的感觉。
冰密就这么低头看着他,看他什么时候想起要请自己去看仓鼠倒立尿尿。
“呃……那个……”唐语竟然脸红了,在脸红什么?
冰密微笑不语。
唐语扭捏地说:“你想来我卧室吗?”
什么叫想不想来,应该是“请你来我卧室”才对吧。
冰密:“走吧,去看看你家仓鼠后空翻。”
唐语:“……”捂脸,没脸见人。
卧室门打开,冰密看到床头摆着好多卡通公仔,对上唐语的目光,他:“……”
唐语走到冰密前面,带他去阳台,他把宝器放在阳台了。自从昨天知道宝器营养过剩,就减少投喂食物了,现在宝器懒懒地躺在木屑上,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好不惬意。
两人同时弯腰低头看笼子里的仓鼠。
“你看,你的仓鼠已经胖得不想运动了。”冰密伸出食指穿过笼子戳戳宝器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