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重要客人预留桌子的。”
“你用了我的名字?”伊路米咬紧牙关。
“我给了他钱。”
“哦。”
他们点的酒上了。伊路米小啜一口,脑海中灵光乍现,一下子看透了事实真相。
“啊,”他说,“我懂了。”
“嗯哼?”西索于杯沿后一笑。
“你有目的地试探我。有意操纵我的感情,想让我按照你的意思行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拿我现在所拥有的责任开玩笑。你挑了一间客满座的餐厅。你选择——假装——等待,直到我难以忍受,接着你就挽救局势以救我于等座。我也很确定,你是在故意灌醉我。”
西索舔了舔杯缘,他死一般的幽暗气场一涌而出,伊路米解开了他所设的局。他感到很热,这是处在悬崖绝境的极大愉悦,因为杀手刺破了他小心设下的骗局。
“你有何目的?”伊路米眯起眼睛。
“我也想知道呦。”西索说。
伊路米来回转动着黝黑双瞳,把所有的碎片拼在一起。绝不是要把他搞上床这么简单。但也不像是要拉他决斗那么复杂。西索到底是什么动机?“你知道的,”伊路米有些抱怨地说,“比起变化系,你更像是操作系。”
“更像是你的操作手法,是不是?”西索笑着说。
伊路米是个操作系,是的,就像他母亲一样。但西索能让A物看着如同B物——正如他现在所要做的一样。“你不是想跟我上床或决斗——”
“好吧,我也不会拒绝就是咯。”西索说。
“——而你想让我以为你就是这个目的。”误导。多让人憎恶啊。伊路米皱了皱鼻子,西索却突然鼓起了掌。伊路米僵住了。
“就是这个。”
“呃?”
“我想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这个。”
伊路米的茫然眼神并没有显露任何情绪,然而他一直怒火高涨。“你在说什么?”
“这个,”西索嘎吱嘎吱地让脸扭曲起来,伊路米抿紧嘴唇。“你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并没有这么做。”
“我准备约那个领班回我们公寓去滚床单。”西索突然说道。伊路米皱起鼻子——西索的手机出现在半空中一闪光,拍到了他这个表情。
伊路米手中的酒杯都要给捏碎了,怒火已经叫他难以忍受。西索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转了个圈递给伊路米看。
伊路米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脸,眼神茫然空洞,抿着嘴唇——皱着鼻子。好像他很不高兴的样子。还噘着嘴,简直孩子气。
他握着酒杯的手越发用力。他拿起手机,更近距离地看照片,几滴威士忌酒液无声无息地从杯子边缘渗了出来。捏着手机,凑近了看,拉远了看。最终,他放下手机推回给西索。
“不要再这么做了。”
“但我一直很无聊呀。”伊路米是他收藏中的一个玩具,无论是决斗还是做爱都不是现有的最简单选择。这憎恶——倒算是个很有趣的安慰。“找寻真相的过程对你而言不是很有趣吗?”
“我的词典里没有‘有趣’这个词,也并不觉得有趣。”伊路米说。
侍者端着餐前小食出现了。他在两位客人面前各放下小盘子,把酒单递给他们检阅。“我是瑞克。我能为您二位推荐今晚的主厨菜单吗?”华伦烧烤屋并没有固定菜单。菜单每天都不一样;以绝佳节奏呈上的七道主菜。
伊路米刚要开口说不要酒了,西索就抢先说道。
“请上一瓶红酒。”他倾过身去点了点酒单。
“好的。还要加满威士忌吗?”
西索又抢在伊路米之前回答道,“请。”
“我很快回来。”
伊路米的眼睛眯成一道窄缝。西索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啜饮自己的酒。他瞥了一眼伊路米的杯子,“啊哈,你的酒滴出来了哦。”
他也看了一眼正缓慢往下滴酒的杯子,接着举起杯子细细观察。他舔了舔杯缘,捕捉到一滴正要逃走的威士忌酒液,接着对准杯口一饮而尽。
西索倚在一手上,“或许我就应该以上床为目的呢,”他注视着伊路米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