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乱飘的雪花片儿突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周洋一脚踹开了库房门,动静大得吓了房间里的人一跳。
方寻停止抽泣,瞪着两只还挂着泪珠的眼睛抬头看过来。
“你这......”闫润突然吼了一声,“怎么回事儿!”
方寻脸上和身上都有血迹,头发乱糟糟的,狼狈不堪地半坐在地上。
抱着昏迷了的宫野。
宫野静悄悄的,枕着他的手臂好像在睡觉。
血是宫野的,因为方寻的整条袖子都被染红了。
“薛,薛信他......偷袭衍哥......”方寻慌乱而小声地说。
蒲龄顿时觉得一股血从脚底板冲到了脑袋顶上,他冲过去推开方寻,把宫野揽到了怀里。
“蒲龄你冷静!”闫润按住他的肩膀。
“操!薛信个狗东西他完蛋了!”周洋摸出手机立马拨了120。
蒲龄抱着宫野瘫倒在地上,宫野身体软的像一滩水泥,抱都抱不住,蒲龄觉得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手臂抖得太厉害的缘故。
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平静下来。
都没什么空去记恨薛信和方寻,他只想宫野能够睁开一下眼睛,看他一眼不说话也好,起码让他知道宫野还有意识。
宫野的脸上有很多伤口,外套上有很多脚印。
蒲龄大概能想象出薛信那些人是怎么在偷袭了宫野之后对他进行肆无忌惮的殴打的。
蒲龄捂住宫野不断在流血的后脑勺,温热而黏稠的液体沾满了他的指缝。
害怕。
非常害怕。
蒲龄只能把宫野搂得再紧一点才能减轻脑子里那些快要爆炸掉了的慌乱和恐惧。
所幸救护车来得很快,宫野被简单包扎之后被抬上了车。
蒲龄回头看了一眼想跟上来的方寻,用生平最冷漠的语调对他说道:“你别过来。”
方寻瞪着红红的眼睛,非常可怜。
“想说你也是受害者么,”蒲龄看着他眯了一下眼睛,“那你怎么认识薛信的?”
方寻愣住了。
蒲龄没再理他,转过头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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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润叹了口气,扯了一下蒲龄的袖子。
“什么?”蒲龄立刻转头。
“你坐会儿吧,”闫润看了看手术室门口写着“手术中”的红牌儿,“衍哥刚进去,肯定得一段时间。”
“太冷了,懒得坐。”蒲龄说。
闫润啧了一声,把自己坐过的座位让出来,顺便把贴着墙站着的蒲龄拉过来坐下。
蒲龄虽然正常坐着,但给闫润的感觉却像是蜷成一团,从皮肉到骨头每一寸都紧绷着。
闫润看了都觉得喘不过气。
“衍哥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闫润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太紧张,等会儿出来人就醒了。”
蒲龄嗯了一声,继续把脸扭向手术室那边看。
“你别觉得衍哥做事儿鲁莽,他就是挺讲义气的,”闫润往墙壁上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方寻这事儿,谁也没想到是薛信在算计。而且我说句实话,就算衍哥知道是薛信,他还是会去救方寻。”
蒲龄又嗯了一声。
“薛信挺不简单的,心眼也小,上回当他面儿讲和,衍哥还白挨了王雷几拳,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居然还要报复回来。”闫润咬咬牙,“真他妈不爽,这种人就算考上大学也是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