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钽点头,坐在梳妆台前,挑了一对水滴状的翡翠耳坠戴上,头上插了两根金镶玉的玲珑簪子,面上薄薄施了一层粉黛,涂了口脂,这才起身走出房门。/p
她住的地方,是正院旁边的一个跨院,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专门伺候,可以算得上半个主子了。整个王府,也只有东叔和她有这样的待遇。/p
金钏知道这是王妃对自己的看重,因此行事举止从不敢有丝毫差错。/p
用完早膳,金钏就去了前院处理杂事。/p
一座王府的运转,需要做的事情极多,周媛不想管这些琐事,就都交给了金钏。每日的采买人情往来,大事事都需要金钏先过目。/p
在前院花厅旁边的暗厅,金钏花了一个时辰处理完琐事,喝了一壶茶,刚歇了口气,就见一个外院管事匆忙跑了过来。/p
“金钏姑娘,马房出事了!”/p
金钏放下茶杯,眉头一拧:“怎么回事?马房不是赵七管着吗?他人呢?”/p
外院的事是东叔负责,但东叔最近身体差,许多事情金钏就做主接了过来。/p
跟着管事来到马房,金钏就闻到一股臭气熏的气味,下意识捂住了口鼻。马房管事赵七被两个人架着,几个厮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p
“赵七,到底怎么回事?”金钏皱着眉头开口问道。/p
赵七是个粗犷的汉子,原本是个骑兵,因伤了腿从战场上退了下来。骑兵对自己的坐骑都很爱护,明励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管着马房。/p
晋王府的马房有五十多匹马,品种有好有差,赵七一直都精心照料着。/p
“金钏姑娘,是我的错,昨晚上多喝了几杯,谁想到就出了这事……”赵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p
金钏见他这会儿酒还没醒,怒气骤然而起。/p
“来人,把赵七带下去醒酒!等王爷回来了再行处置!”金钏呵斥道,“跟你过多少次了,不要谈呗误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p
赵七哭爹喊娘的,但还是被人架了下去。/p
金钏看着那一匹匹倒在地上的马,叹了口气,让人去叫东叔。/p
不知是饲料的问题还是别的原因,有十几匹马都倒下了,这样的事显然不是意外。/p
下人应了声是,正要出去,突然迎面走来两个人,赫然是山风和山海。/p
山风和山海如今在军中领了职,已经不能算是王府的下人了,平日也很少来。今日也算是凑巧了,两人都有事才会一起过来。/p
金钏见到两人先是一愣,脸下意识一红,忙低下了头。/p
“见过两位统领。”金钏曲了曲膝,低声道。/p
山风随意点零头,目光落在那些马上,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这些人手也伸得太长了,居然连王府都敢动。”/p
“我这就去禀告王爷。”山海神情变得凝重,朝金钏回了一礼后立刻离开了。/p
山风却是没有走,见金钔垂着头不话,眼神一动,走上前几步:“金钏姑娘最近挺忙的啊?”/p
“还好。”金钏只觉得胸口像是有架擂鼓,咚咚哓骤响。/p
两人寒暄了几句,从气聊到花草,就在金钏脸上发烫,心中生出无限柔情之际,忽地听到山风话头一转问道:“清月最近在忙什么呢?”/p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金钏一头,她的脸一下子白了,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山风。/p
“你问她做什么?”/p
“那个,许久没见到她了,所以问问。”山风伸出食指刮着脸,嘿嘿直笑。/p
金钏抿紧了唇,再次垂下了头:“你想知道,自己问她去!”/p
罢,也不等山风回答,金钏快步离开了马房。/p
一回到正院,还未进门就听到清月和淮安的话声,吵吵闹闹的很是快活。金钏心底的弦一下子绷紧了。/p
“闹什么?都闲着没事干?该干嘛干嘛去!杵在院子里做什么?”/p
金钏沉声喝道,眼神一扫,围着的几个丫鬟立刻如鸟兽散。清月眨着眼睛,不明就里。/p
“她这是怎么了?这几怎么阴阳怪气的?”清月拉着淮安低声问道。/p
淮安摇摇头,她也有些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啊!金钏姐姐前些日子还很开心呢,知道你们要回来。”/p
两个人面面相觑,金钏却已经掀开帘子进屋了。/p
周媛在西次间的书房里画画,院里的动静她自然也看到了,同样有些疑惑。/p
想了想,周媛叫来秀玉低声吩咐了几句。/p
秀玉领命离开正院,去前院饶了一圈后很快回来,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周媛。/p
周媛听完后心中一沉。/p
她没想到金钏看上的会是山风。/p
山风心仪清月已久,这事周媛早就知道了。她私下也和明励提过,只等山风来提亲就将两饶事定下来。/p
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p
周媛陷入了纠结。/p
不管是金钏还是清月,都是跟随她许久对她忠心耿耿的,她不想看到她们任何一个受伤害。可感情这种事外人实在插不进手,山风和清月两情相悦,金钏注定是一腔情意付诸东流了。/p
周媛在家中歇了两就恢复了精神。/p
而这时候,武帝的封赏也下来了。/p
作为北疆边关的总将,这次边关大捷,大败瓦剌,使得北疆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明励自然是功不可没。/p
武帝本就重武轻文,对于武将们一向大方。因此,这次立功的将士们都有了提拔,周远武更是连跳三级,可谓是荣盛之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