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_爱情时差之分岔路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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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那一天,她一个人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脸色憔悴、眼睛肿得没办法见人,连跷了三天的课。

基于心底一股气恼,冲动地答应了一个学长的追求。

她其实连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当时完全是做给他看的,刻意出双入对、在前男友面前耍亲密,除了赌气,心里也有一点微弱火苗未灭,想说如果他还有一点点在乎她,或许……

没有或许,他从头到尾,什么表示都没有。

她也知道这种行为很幼稚,可是除了这种笨拙又无脑的方式,她当时真的完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最后,心慌地看着两人真的成了不交集的并行线,愈走愈远……

她后来知道了,不是真心想分手,无论基于任何理由都不该轻易让那两个字出口,可是那时的她又哪里会知道?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那么在乎一个人,因为害怕失去,想牢牢地抓紧他,不安地时时要确认他的目光仍在她身上,谁知道,抓得愈紧,失去得愈快。

她抓不住,无论是谁,她都没有成功留住过。

她想,或许是她真的太糟糕,每一个人总是不想在她身边停留。

所以,她就假装自己没有受伤,说服自己、也说服所有人,她本来就想分手、她一点都不在乎、她都快要忘记余观止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久了,真的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那道武装起来的保护色,将她裹得太牢,一层又一层,她都快要记不起,藏在最里头那个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直到认识章宜姮,与他再相遇。

看见他,心还是会痛,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和分手那时没有两样,时间不曾淡去,只是将它往心底压抑得太深。

章宜姮让她看见太多以前的自己不曾看到过的事物,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对他苛求太多,只为了一次又一次,确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不曾淡去,一旦他忘了她的生日、忘了他们有约、为了其他事情而将她摆在后头,她就会恐慌,害怕自己是不是不再重要了?

后来才看清,那些浮面的表述,从来都不能与自己在那人心头的地位划上等号。不过重要节日、老是为了工作的事放女朋友孤单一人,可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这个人会二话不说,丢下一切赶来自己身边,那才是最重要的。

要讨女人的欢心很容易,手段稍微高明一点的男人就办得到,但是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赶到身边,义无反顾扛起一切的男人,才是真正在乎她的那一个,她为什么没能早些明白这一点?

她当年那样,一定让他很累吧?因为疲于应付,最后才会跟她分手。

她太倔强,从不肯居于弱势,是因为怕被看见她的在乎,然后面对不被在意的难堪,以及旁人怜悯的眼光。

可是宜姮姿态再低,也不曾为此而受过伤害,反而得到男人更多的怜惜。

如果、如果她当时肯放下身段,诉说她的在乎,会不会——今天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当时为什么不肯相信,就算她卸下一身的防备,观止也不会让她狼狈地哭着求他?!

一直到今天,才真正看清,自己做错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她的防备,同时也将爱情阻绝在心门之外,从来都不曾真正相信,自己已拥有它,这样的患得患失,让她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由睡梦中醒来,枕畔湿了一大片。

「别走……」她当时,多想跟他说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爱的人,总是会离开她,她已经没有信心能留住任何人了,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告诉他……

观止,不要离开我。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压住声音,无声呜咽,狠狠地,哭出压抑在心底四年、无法宣泄的分手痛楚。

不知哭了多久,她呼吸不顺,脑袋发昏,断断续续喘息,眼前忽然一亮——

掩在头上的被子被掀开,她昏昏沉沉抬眼,看见坐在床畔的大堂哥。

杨伯韩看着把自己缩成小虾米、躲在被里哭的小堂妹,轻轻叹息。「哭那么用力,都快没气了。」

从小到大,这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

老是爱装坚强,然后再自己躲到被子里,用棉被压住哭声不让人听见,大家其实都知道,只是装无知,成全她要的尊严与骄傲而已。

「大堂哥——」一张口,声音哽咽,索性放声大哭。

杨伯韩无奈,将她捞进怀里像个小娃娃般拍抚。「好好好,你哭你哭,哭完就没事了。」

「才、才不会……没事。」余观止已经离开她,变成别人的了。

杨伯韩也没开口安慰什么,只是有耐心地陪着她,等待她哭声渐歇,才抽面纸替她擦眼泪。

「擤一下鼻涕。」

「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可怜兮兮地咿唔几声,还是听话用力擤出鼻涕,哪还有一点江湖上传说的冷艳女王模样。

「讲话臭拎呆,哪里不是?」随口敷衍两句「好乖」,反手将那包馄饨扔进垃圾桶,然后坐正身体,准备好好跟她谈一下。

「仲齐都跟我说了。」开门见山,毫不迂回。

转院后的那一个月,她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养病,他也就没多说什么。出院之后,他一直想找时间与她聊聊,这件事情其实早在她初恋结束时就该说了,但一个不肯承认自己有伤的人,哪能跟她谈这个伤该如何治愈?

她总算肯面对,那很好,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将搁在旁边的纸盒递去。「喏,还你。」

「这——」那天不是叫仲齐堂哥丢了吗?

「你出院回来那天,差点把整个储藏室翻了过来,不就是在找这个吗?」

「……」她那时好懊悔自己的冲动,那是余观止留给她最后的纪念了,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期待仲齐堂哥太忙还没丢,以前所有待清理的物品都是往储藏室里扔的,没想到在大堂哥那里。

「现在,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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