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些人都不记得曾经这梁上有多少魂魄离散吧,包括他的父亲。七日暴晒之后,还尚未年少的他抱着已分不清面容的人头,久久不能言。/p
几日前身为柴火夫的父亲还能和自己一起颇为欢乐地打水砍柴,怎么今日脑颅就被恶心的蛆覆盖?/p
在这宫中不能有片点差错,不然就是以命抵偿。/p
后面他拿着父亲生前存下来的银两,偷偷地勾在出宫的马车下面离开了这个无情之地。/p
他一边寒窗苦读,一边还要在些酒楼里打杂维持生计,最后终于让他考取了功名。/p
很的时候他就知道,强者才能生存,就这样一步步地爬上了今的这个位置,往日的艰辛他都不敢回想,也许权势的确有让人沉溺的本事。/p
最后司彭泽没有给司嘉年那个答案,两个人他都不能割舍。/p
他独自去了趟苍彦宫,他踌躇着不敢进去,自己就是那个女饶劫吧,遇见自己之后她应该过得很是委屈难受吧。/p
可是要是不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她的眼里会有他吗?不对,好像从来没在她的眼里看见过自己的眼睛。她总是望着空,皇宫真是个绝美精致的笼子把她这只鸟儿困在了这里。/p
忽记少年事,和她度过的年年岁岁都那么历历在目。/p
那年江南,她还是个街头卖艺的不谙世事的丫头,他也只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刚刚登上皇位,心智还并不成熟,所以接着南巡的由头各处霍玩。/p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在茶楼中被几个人逼着唱了一赵《南柯记》,唱腔如词般典雅。/p
绕境全低玉宇,/p
当窗半落银河。/p
月影灵娟,临贵婿,清夜暂回参佐。/p
同移燕寝幽香远,并起鸾骖暮霭多,何处似南柯?/p
那调子真像是从忘川边渡来,二梦已完,其语都尽。一赵就让他心生牵挂。/p
结果她一赵罢了之后,那群人提出了更加无理的要求,他本来想出面帮她摆平的,结果她一脚踏在桌上:“你们欺人太甚,今姑娘我就来为民除害。”/p
他勾唇,原来她有武功在身,司彭泽不喜热闹,将打斗声抛至脑后拂袖离开了。/p
他没有刻意地去关注蒲舒怀什么,江湖有缘再见吧。/p
世界就是这么巧合,他又一次在人群中认出了她。/p
他一向是受万人仰视,头一次在人群中去注视着平凡的她感觉也挺好。/p
也许是有缘,可是偏偏有良缘孽缘之分。他想,那日就是他们孽缘的开始,也许就是命中犯冲。/p
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表演着江湖绝技,那个男人双手放入沸腾的油锅之中,片刻之后取出依旧安然无恙。司彭泽有些不屑地听着周围掌声雷鸣,就这点伎俩还想骗过他的耳目。/p
许是年轻气盛,或者是想吸引她注意吧,他有些一鸣得意地戳穿了他们的伎俩,就是在油锅里放了硼砂,造成了水沸腾的假象其实水温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