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只是个侍卫，也不能帮满都海合敦太多忙。”塔岱拉低头惭愧地。大概被一个女孩这样质问，面子上总有些挂不住。/p

“那，那就好。”博罗克沁年纪就已经忍受不了肉麻，与她英姿飒爽的母亲有了些相似之处，“你很闲的话，就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就不会待了没一刻就要为自己的事情奔忙。”/p

博罗克沁也能记起当时塔岱拉的认真:“公主怎么会是麻烦呢？历代公主都是大元的珍宝。”/p

过了这么多年，博罗克沁早已忘记了塔岱拉对自己的这句赞誉。可如今趴在他的病榻之前，博罗克沁却突然恢复记忆一般，喃喃念了出来:“历代公主都是大元的珍宝...塔岱拉，你是在夸赞我，还是在夸赞‘公主’呢？”/p

博罗克沁伸出手抚了一下塔岱拉额前的碎发。是湿的。/p

她想象着马蹄重如千钧，落在塔岱拉背上画面，以及塔岱拉张嘴哀嚎，被汗湿透头发的模样。/p

帐外的蒙古青年声:“博罗克沁公主？伊克锡公主问您她可不可以进来。”/p

“不必了，让她等着我，就出来了。”博罗克沁着起身。从高处俯视塔岱拉，她发现他并不健壮，甚至有些单薄，安安静静，是一位普通的侍从。博罗克沁不再留恋，起身走向帐外。/p

“真的非常感谢。”/p

博罗克沁和伊克锡走过满都海的帐前时，正好碰上散会。令博罗克沁意外的是，伊克锡竟然从自己身后一蹦一跳地跑向火筛，在众目睽睽之下朝他欢快地打招呼。/p

浓密的络腮胡子下，火筛的一张脸微微发红。/p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都海，伸手轻轻拧了伊克锡的脸。/p

博罗克沁在原地舒了口气，裹紧身上的袍子就要回帐篷。癿加思兰两步走到她旁边，抓住她的手腕。博罗克沁虽然害怕这名男子，可在这么多领主的注视下，她还是厉声喝到:“无礼之辈，松手。”/p

癿加思兰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是与她有婚约的领主。/p

但对付姑娘，顺着便是了。/p

于是癿加思兰松手，恭敬地道歉。/p

博罗克沁理也不理，昂首阔步地向满都海走去。到了近前她才发现，那个让她不快的巴图孟克正站在母亲身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博罗克沁挑衅地问:/p

“怎么，灾星，你如今还想让北元合敦为你挡马蹄吗？”话音未落，满都海就低声喝断了她:/p

“不得无理。”/p

“没事，满都海，”巴图孟克沮丧地低头，“塔岱拉为了保护我，挡住失控的蒙古马，如今已经不能行动，博罗克沁指责的是。”/p

“无礼的是他，”博罗克沁上前一步，逼近巴图孟克，“我不想追究你不叫我公主，可你刚刚叫我母亲什么？她可是整个北元的合敦！”/p

“而他是整个北元的大汗。”满都海冷静地揽住巴图孟克瘦的肩膀，“今后由他来领导蒙古。”/p

博罗克沁站住了。/p

她急需一个更细致的解释。/p

癿加思兰来到她身后，附在她的耳边悄悄:/p

“刚刚满都海合敦已经宣布与孛儿只斤·巴图孟克成亲，王子如今已在蒙古各个领主见证下即位了。”/p

博罗克沁茫然地看着巴图孟克——/p

巴图孟克心虚地低下头。/p

不远处，阿鲁海和杜白乘从地上爬起来，面面相觑，同样茫然失措。/p

“谁是大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