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言还是躺着,你家“l”型的布艺沙发算是帮了忙,他躺上去后长短也没有多么局促,但横宽就不够了,并不支持他随心所欲的翻身。
你看见他头偏向内侧的动作一顿,然后靠你这侧的肩头勉力耸起,试图转成一个面朝里背对你的侧卧:“这才几天功夫,你不仅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异想天开的能力都见长啊。”
哇——李泽言。
这真是比真金还真的李泽言。
按道理来说,这时候你就该怂了。
你应该在心里翻出一声愤懑的“哼”,然后鼓了一鼓腮帮子,说一声“哦”,或者“是”或者“哪敢呢”,再接上一句“总裁大人”,可是没有。
你把它归结为这伴生的一切,因为这是你自己的家,你无比熟悉的地方,你的地盘;因为李泽言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现在不仅没有穿着他那标志性的黑衬衫黑西装,而且穿着你贪赠品买回来的情侣睡衣,衣摆上甚至还有一只可爱得不行的大兔子;因为他不是严肃冷静、自持威严的冲你说话,他现在脸上还沾着发烧未褪完的红晕,面积还特别大,连耳朵到脖子的皮肤都受到了影响。
他现在不仅不能像平时那样果决利落的动作,而且缺力到从仰面正躺到侧卧的转动都没做得成功。
这种机会,应该很长、很长、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所以、所以、所以。
所以你笑眯眯的发出一声轻快的“嗯”,贴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你这个动作显然又一次的出乎了李大总裁的意料,他的一侧肩头还没有放弃侧身的动作,你看见那点拱起僵硬的顿住。
“总裁大人”你叫他,尾音拖得又软又长,“你难受吗”
“没有。”他否认道,然后快速的说出第二句话,“看来你记忆力的退化速度跟你的智商可以持平了。”
大混蛋。
你陡然间没了设想的耐性,如你所料,他其实已经缩得紧紧的贴在沙发背上了,你的手隔着一层被子,不轻不重的就按在了他的身上。
“喔”你听见你发出这样一声上扬的音节,“那,您躲什么呢”
“我哪有躲。”他一瞬间就绷紧了身体,“你最好也去量个体温,我看你脑子确实不清醒。”
大大大——混蛋哦。
你也不多磨蹭了,抬起压着他的那只手不客气的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你开始发汗了哦,总裁大人。”你说,“身上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换衣服呀”
你笑。
“我摸摸看哦。”
08
“你别——”
他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一节阻止,就不得不改成下一句:“住手!”
你才不听咧,开了暖气的室内经过这样长的时间,现在一点也不冷,空调上明晃晃的一个28°,热风呼呼。你的手不凉——不算凉,但对现在的李泽言来说,还是对比鲜明。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否则你断然没有一点可能能这样摸进他的被子里去。这套睡衣的尺码非常大,反正是送的,你是决然没有想过它能给谁穿,所以在售货员询问你男士那一套需要什么尺码的时候,你随口说那就拿最大码的吧——
最大码,大概是给偏胖的人穿的。
李泽言先生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臀,虽然没有仔细看,但你发现你并不难回忆起他从这套睡衣挽到手肘的袖子中露出的小手臂,和不扣上面两颗扣子而露出的一小片胸膛。
现在这套其实他穿也觉得宽松的睡衣在拥挤的被褥里被扯得乱七八糟——当然的嘛,他先前还发烧呢,觉得热啊。
没退烧之前你可不能让他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挣出来歇凉,所以他只能下意识的在被子里折腾,你现在摸进去,发现衣服扣子竟然全都被解开了,哟嚯。
李大总裁大为震撼,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从淋雨到进门被推进卫生间里洗澡、洗澡后谜之发烧、退烧了还被怂包骚扰——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
于是效率至上的李大总裁没有悬念的再一次提出原初之问:“你想干什么”
“耍流氓呀。”你诚恳的说,被子下面的空气又黏又热,你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小臂,高兴的握了一把,然后毫不客气的再往里一探,贴到了他高温的胸腹上。
“总裁大人”你说,用一种委屈巴巴的语调,人也整个上半身都趴低去,“你可吓着我了,给点补偿,不过分吧”
李总裁,可能被你摸懵了。
你看见他近乎不可置信的张了一张他那双深色的眼,本来已经褪得只剩下一层薄绯色的面部皮肤迅速的尽数涨红了回去。被角被你掖得非常紧,他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就千辛万苦的把里面那侧一点一点的塞到他身下垫着,生怕管不住从那边的歇凉——这可帮大忙了。
现在总裁大人的四肢简直徒有其表,里侧被自己的体重压着,外侧被你坐着,被子形成一个不可能被挣破的束缚,只能尽力的抽了一抽他唯一能抽得动的半截手:“你……”他分明的喉结就在你的眼前上下一滚,“你别闹!”
你垂下眼睛,及肩的发丝从耳后滑下来,柔软的垂到他的面前。
“李泽言……”
他的眼睛眨都不眨,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