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很有意思的，云国可能很喜欢戴珍珠的首饰，摊上有用很小的珍珠串起来的钗子，上面有几颗绿色的碧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清水很喜欢。

舒韵文就被一件手串吸引了注意力。手串是木头和一种不是很透明的光滑的小石头串起来的，小石头颜色很丰富，而且每一个都是好几种颜色混在一起，打磨地十分圆润，每两个小石头中间就会加一种车出来的木头珠子，雕成了不同的动物，有燕子，兔子，鸡，和小猫。

手串不是十分的贵重，但是胜在心思别致，精巧细致，小木珠是非常小的，在上面能雕出让人认出来的动物十分考验手艺人的技艺和眼神。

所以这手串小贩坐地起价要了三两银子，舒韵文也痛快给了。清水是有点肉疼，不过她知道舒韵文的喜好和同龄的女孩子不一样，以前就劝了不听，时间常了也就随她去了。

几个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从头到尾走了一圈，舒韵文头戴帷帽，很引人注目。倒不是因为帷帽的问题，四五街也时常会有小姐夫人过来，毕竟这边有全京城最好的成衣铺子珍绣阁，和最大的京班子。

舒韵文身量高挑，在月国同她的几个哥哥在一起，本来在闺秀里也算高的，也勉强能遮掩一点，到了云国，这边地域的原因人们身材普遍矮小一点，舒韵文这个子往这里一杵，大部分男子都不及，更加之女人纤细的骨架，本来就比粗壮的男人更加显个头。

很多人见了舒韵文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沙国或是别的什么塞外来的女人，但是看她的装束打扮又不像，为了不惹出什么争端，在舒韵文走过的地方，人们都自发地让出点道来。舒韵文开始逛得不怎么尽兴的时候还觉不出什么来。

等到真的开始往人多的地方凑的时候，舒韵文就看出路人都惊讶的看着她。戴着的帷帽看不太清远点的人的脸，近距离地还是能够察觉出来，她听着更有甚者还悄悄地对旁边的人说呢“一个女人怎么长得这么高，该不会是沙国的人吧。”清水也听见了，她瞪了那人一眼，因为是个老头，穿得也不体面，应该是个平民，看到清水的眼神，吓地浑身一哆嗦，低头快步走开了。

舒韵文从人群里走出来，也没多理会刚刚人说的话，如今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午，是时候用午膳了。

流云已经跟着她们转来转去了一上午，本来在宫女里也算体力好的，没想到也累地够呛，舒韵文和清水兴致还不减。流云扶了扶自己的腰，觉得脚底生疼，身上冒汗。

正在这时，舒韵文和清水进了泰和楼，泰和楼是四五街里最大的酒楼，在拐角处，正占着最繁华的地界，流云跟在后面叹了一口气，急忙抬脚跟上。

前面走的两个人可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大摇大摆地进去就在一楼大厅里占了张桌子，已经坐下招呼流云了。流云看了看四周，目光可都集中在舒韵文身上，顿时脑袋就有点疼。

舒韵文和清水很兴奋，完全得意忘形，把自己在月国京城里的做派全拿了出来，也没有留意到周围已经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小姐，女眷在大堂里用膳是非常失礼的，泰和楼二楼有雅间，我们还是上去用饭吧。”流云脸上已经有点僵硬了，她完全没想到舒韵文竟然孟浪成这样，全大堂的人可正看着这边呢？

清水被流云这么一噎，差点把桌子上的筷筒摔在地上“流云！小心点说话，你竟然敢当众指责我们家小姐！”清水离流云相当近，两人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

舒韵文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在月国和哥哥们常去的酒楼，自己心里也十分后悔，连忙就去拽清水的袖子，好说歹说，清水终于不紧紧地盯着流云了，哼了一声上了楼梯。舒韵文在心里叫了声小祖宗，清水简直比自己还难伺候。

流云跟着她们默默地往上去，眼睛里闪过一道寒芒。

舒韵文头上还顶着帷帽，就那么直直地往上，差点撞到了人，她有些慌乱，还急着要追上清水嘱咐她别和流云呕气，身体感觉到了不对，立刻就出手扶了那人一把，低头道了声“对不住。”提着裙子连看都没看就上去了。

等到舒韵文追上清水，就看见她站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哭什么？”舒韵文快步走上去，沉着声音说道。清水被流云给气得不行，己就一直和她不对付，小姐说她不好惹，让她忍着脾气她也听了，可是她不能不知道尊卑上下，竟然上来话里话外就训斥舒韵文没有教养，就算皇帝也不能这样！

“小姐，你还说，我就是生气！哎呀你还笑嘻嘻地，没个正经样子，让人家都给欺负到头上来了！”清水见舒韵文过来，也没见她因为流云说的话心里有什么芥蒂，一把就将她推开，流云正从楼梯上来，清水就红着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背过身去。

舒韵文拿出绢帕来给清水擦眼泪，清水还一直别别扭扭地。正因为自己跟着舒韵文到了云国，两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异国他乡，已经当舒韵文是自己的亲人，清水受不得别人说一句她的小姐不好的话来。

流云离她们几步远站住不动了，脸上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荡然无存，舒韵文偶然间一抬头，发现流云眼神冷冷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店里的掌柜看这三个祖宗站在二楼不上不下地，赶忙过来招呼。舒韵文随便选了个离这里近的雅间，拉着清水就进去了。流云晚几步，在门外交待掌柜上菜的时候要请示了再进，胖头大脸的掌柜满脸堆笑，口里说着“姑娘，那是当然的，我等不敢怠慢贵客。”

清水也不坐下，就站在那里低着个头，舒韵文搂着她也不说话，气氛十分的僵硬。

流云关上房门，没走几步路干脆利落地就跪在了舒韵文面前，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