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说破，就会继续装作不知情。霜影亲昵地搂过她，将她脑袋靠向自己肩头，像童年夜里行车，也曾这般枕着她睡去。

冯念下车前，对她说了句，“姨妈也挺想你的，有空上家里坐坐。”

再度行驶上路，驾驶员关了导航，去往某个小姑娘家的路线熟稔于心，而她仗着自己轻盈身材，从后座翻上副驾座，扣上安全带。

两人一起目视前方，梁霜影缓缓出声，“你是什么时候……把工厂赎回来的？”

温冬逸轻描淡写回答，“有一段时间了。”

她沉默不说话，那就他说，“生产线这块儿我没怎么接触，上一个管事儿的没做好，亏了几百万都是从我兜里出，你爸有经验，又栽了一次，肯定比谁都谨慎，交给他也是替我赚钱，你不必想太多。”

车子停在距离小区正门不远，一盏路灯下。

梁霜影又不愿意解开安全带，“曾经我认为，你没有像我这样爱过一个人，但你说我太武断……”顿了顿，她转过脸，看着他说，“所以，这个武断是指我吗？”

可能太抽象，她刚想补充，“我是说，你也……”

他打断，“还能是谁？”

男人太快回答完这一题，梁霜影只好望着他发呆。

温冬逸瞥了她一眼，摸了盒烟，抽出一支，含在唇间，没来得及点上，突发奇想说，“跟你讲个笑话，知道我前一任助理，为什么会神经衰弱吗？因为我经常半夜让他订一张立刻就走的机票，到这儿的机票，跟着又让他取消了。你爸那工厂我没辙，叫他找个可信的人暂时接管，结果他找来的人，差点因为私盖公章进了局子，后来他把病例搁我桌上，一个干得了保镖工作的大老爷们，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老老实实，简简单单的表白不好吗？梁霜影不解地摇头，“……不好笑。”

这一支烟他还是没抽上，捏在指腹间，说她，“平时屁点事儿笑得那么开心，正经跟你逗闷子就‘不好笑’？”

“平时是笑你幼稚。”

“我幼稚？”男人扬眉，上一秒遍布危险信号，下一秒充满挑逗意味，“你不喜欢？”

她冷淡回答，“不喜欢。”

温冬逸逞凶说，“撒谎精！过来坐叔叔腿上！”

她弯着笑眼爬过去，只因要说，“承认你是叔叔啦？”

托着她臀贴近自己，两臂再环紧，他说着，“你爸妈叫我多多照应你这个小辈，出门在外就当我是家中亲人，恨不得把你过继给我，我能不承认吗？”

“谁要过继给你了！”霜影捶了他的肩膀，又问心无愧，“他们说的是事实，我和你差了十三岁半啊，叔叔。”

温冬逸笑了声，“哟，十三岁还半？显摆您算数好？”

她单方面与他打闹一阵，负责耍无赖的男人，忽然展示温柔，拨她头发到耳后，“行了，上去吧。”

梁霜影把他脖子抱了，亲他脸颊，亲他唇角，他明明很享受，却拧着一脸警察提审的表情，“做什么？色/诱我？”

她声音软糯，重重点头，“嗯。”

难得他不吃这一套，“上去把行李收拾好，明早九点半下来，到机场时间差不多，我车就停这儿等你。”

她被说得困意上脑，迷迷糊糊，“你跟我一块儿走？”

温冬逸反问，“不然呢，我留在这儿过年？”

梁霜影终于忍不住笑，一对瞳仁，浓似路灯。

“不知道谁更幼稚，这也好笑？”

她还是笑，比色/诱，管用多了。

温冬逸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下她的额头，“早点睡，明天接你回家。”

她不笑了，变成一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