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夜光差点点。

真的只差点点。

“唉，天规如今真是愈发严苛了，不许人仙相恋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连仙友之间都不能再相互结为道侣了？”沐浴过半，其名男子忽然叹息起来，而他抱怨的话更是让殷涵立刻竖起了耳朵。

“还不是因为老君说什么大道无情、太上忘情，于是玉帝便觉得神仙都该断情绝爱，这样才能让世间万物得到绝对的公正。”另位男子回答道。

第三位开口的男子则揶揄道：“好端端的突然抱怨起这个，怎么，是有钟意的仙子了？”

第四位男子说道：“你还不知道吗？他最近直跟在妘娥仙子身边打转呢！”

第五位男子闻言，转头看了同伴眼，没有发表议论。

“妘娥仙子？她同她的姐妹的确是天庭最美丽的女仙，只是……”第二位男子摇了摇头，“她不是心仪二郎神吗？咱们区区小仙，又怎么能跟二郎显圣真君相提并论？”

第三位男子嗤笑道：“二郎神的确是相貌英伟，法术高强。但你们别忘了，他十年前可是奉命抓了妘娥仙子的姐姐，还杀了她姐姐的丈夫与孩子。你们说，她又怎么会不对二郎神心生芥蒂呢？”

第位男子连连点头：“没错，她这十年来见到二郎神就是满脸恨意，没有当场扑上去为姮娥仙子家报仇，已经是其他仙子强拉着她的结果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她心里还有二郎神。”

第四位男子笑了起来：“没有二郎神，可也不代表能看上你啊？”

“你——”

“别气别气，凡间有句话说得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妘娥仙子如今对你无意也不打紧，只要你按我教你的法子坚持个年半载的，绝对能摘下这朵月宫娇花。”

“年半载？这也不是不成，不过你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

“这个嘛，等回天庭了再同你细说。”

其余男子纷纷附和：“没错，我们下凡游玩已有段时间，再不回去恐怕就该被发现了。”

“你们先走。”然而，第五名男子却仍然动不动地待在河里，“我忽然有所顿悟，打算在凡间多停留会儿，等到时候了自会返回，你们不用担心。”

“那好吧。”其他四位男子也不多劝，或者是心里急着商讨要如何妘娥仙子的芳心，因此施法取回放在河边的衣物后，就立刻摇身变作束白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碧波荡漾的芦苇荡里。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偷窥的殷涵也下意识放轻了呼吸，顺带着悄悄松开手里那件衣服，开始思考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河岸边离开。

这时，第五位男子终于动了。

只见他整个人忽然间猛地潜入水下，然后不等殷涵反应过来，又倏地从水里窜出。同时，掌心还多了两只憨头憨脑的乌龟。

有多憨呢？

殷涵觉得，憨得就像洛宓公主当初变的那只绿毛王。

“哞——”灰牛不知在哪儿转了圈，这会儿突然就从殷涵身后冒了出来，并且晃着脑袋上的犄角，就想把殷涵顶下水去。

“嘘，牛兄，别闹！”殷涵立刻对灰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可灰牛仍然不依不饶，要拱着殷涵起到水里去。

扑通！

“谁？”男子瞬间回过头，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朝殷涵和灰牛落水的方向射去。

“啊~”以倒栽葱姿势落入水的殷涵，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扑腾着站起身来，并且声情并茂地朗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方~”

男子：“……”

殷涵继续朗诵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央~”

男子：“……”

殷涵伸出手，语气深情道：“美人，我是不会让你被困在水央的。来，把你的手递给我，我扶你到岸上去。”

很好，完美，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破绽的痴汉形象，这样应该就能蒙混过关了吧！

殷涵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呐喊。

“好久不见。”

可是，男子既没有将手递给殷涵，也没有逼问殷涵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反而薄唇张合，吐出了个对殷涵而言，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名字——

“后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