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此时不扣关,更待何时?!”
吴慵远远的就察觉到,宁穗那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在看到姑苏语芙的目光,定定凝在宁穗的身上时,他的警惕之心更是大起。
“呵,不劳吴公子费心。”
宁穗主动接过话头,并把目光一并投向吴慵。
刚刚那敏感的话题被宁穗极其自然的转移开了,她没敢再看姑苏语芙,自然也就错过了姑苏语芙目光里极速闪过的倔强。
“吴慵身侧那灰衣男子,便是今次文会次关最有可能成为守关者的张行。”姑苏语芙眼神轻瞥,示意宁穗看那男子,接着道:“此人极擅音律,甚至某些音律大家都要败北在此人手上。阿奕确定不要姐姐再为你锦上添花?”
“无须劳烦姐姐,这两个人我还不放在眼内。”
见姑苏语芙不再提那尴尬的嫁娶话题,宁穗也松了口气。
依旧婉拒了姑苏语芙的好意,宁穗转身看向花倾阳,薄唇抿出一抹优雅弧度,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走吧?”
面对突然伸向自己的手,花倾阳不解的眨了眨眼,用疑问的表情无声询问宁穗。
宁穗看着花倾阳有点呆愣的可爱模样,笑着道:“若非花花身边的豺狼虎豹相逼,我哪里会参加什么文会,花花怕不是一转眼就忘了吧~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来啊~”
四目相对,见宁穗不似开玩笑,花倾阳黑巾下的红唇翕动几下,却又紧抿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放在宁穗的掌心里,默许了宁穗的相邀。
引凤台前,人浪再起,众人艳羡的目光全部投向宁穗与花倾阳二人。
女子的目光近乎全部汇聚在花倾阳的身上,那些目光里带着浓浓的羡慕和淡淡的失落。一众男子却与女子截然相反,死死盯着宁穗,更准确的说,是死盯着宁穗牵着花倾阳的手,幻想着那牵着花倾阳手的人是自己。
姑苏语芙惊诧宁穗竟会对花倾阳发出邀请,又震惊于花倾阳竟丝毫没有拒绝就应了下来,看着那单手相牵男才女貌的二人,眸底那抹倔强再次浮出点点痕迹来。
许是早已料到会如此,峳姬只是默默看着宁穗牵起花倾阳走了出去,沉静的神色丝毫未变。
无视周遭众人艳羡的目光,宁穗牵着花倾阳,走到引凤台前,抬首便见一白面文官手执一名册,她早已从红枫那里得知那名册名为扣关册。
每一关都要用它记录下参与者的名字,方便以后朝廷补缺用人之际从中选择。
宁穗大踏步上前,一手牵着花倾阳,一手执起狼毫,在那扣关册上书写下自己和花倾阳的名字。
那文官见宁穗在名册上留下名字,眼神和姑苏语芙对视了一下,见她点头,才张口喊道:“次关,琴瑟争鸣,即刻开启!”
“请二位公子和助阵者,择台而登!”
那文官袖袍一挥,手指向他身后那九个巨大的石台。
宁穗目光随着他手势瞧去,眸光一扫,便把引凤台瞧了个大概。
引凤台的四周是一片呈环抱之状的石林,石林的后面,是环抱着石林的石山,石林高低不等却错落有致,仔细看去又隐隐暗含着某种特定的规律。
石林之内,有九个巨大的石台,每个石台均是一块不规则的巨石。每个石台的一侧,又有九个大小不等的石块所组成的石阶,九个石台除却顶面被工匠打磨成了平面之外,其余均出自大自然之手。
宁穗目光一收,便见吴慵和张行已经选择了靠近最左侧的一个巨石台。
每个巨石台之上,一左一右分别有两个可独坐的几状长石台,吴慵和张行登台而上,二人分别坐在那长石台之后。
宁穗星眸深邃,再次环视了一周后,她牵着花倾阳的手,登上了九个石台最中心的那个石台。
巨石台上,宁穗在左,花倾阳在右,独坐于长石台前。
那文官见双方择台已毕,便再次高声道:“次关规则有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一圈:“其一,扣关者请奏两曲,且首曲不可弹奏他人之曲。其二,终曲助阵者不可相助。”
“二位公子可是听明白了?”
宁穗与吴慵同时点了点头,便见那文官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石质器架:“请四位前往器架前,挑选所需乐器。”
吴慵给张行使了个眼色,张行走下巨石台,取了器架上最名贵的一把古琴和一把古筝。
轮到宁穗的时候,她朝着花倾阳摇了摇头,示意花倾阳坐在原位上不要动,宁穗自己起了身,走到长石几前,面朝那文官开了口:“大人,这器架上没有我首曲要弹奏的乐器。”
“宁公子可是在说玩笑话吗?全清苑国但凡可以发出声音的乐器一样不差,尽皆摆在那里了。”
那文官不知宁穗何意,只能如此解释道。
“大人误会了,我知那器台上乐器种类齐全,但我想要用的乐器,那器台上确实没有。”
“这……”
那文官正自犹豫间,便听不远处的姑苏语芙笑问道:“宁公子可是携带你所需之器了?”
“恰巧携带。”
“那便取出来吧,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想见识一下,连这器架上也没有的乐器吧。”
姑苏语芙话音未落,便见宁穗掌心一翻,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箱状物体,出现在她手上。
在场之人所有目光,全被宁穗掌心内的小物件吸引了过去,就连吴张二人也不例外。
不远处的宁空眼尖,一眼便认出那是什么东西,惊道:“卧槽!卡林巴?!”
红枫却只认出那东西是何材质,美目圆睁,素手不知何时掩上红唇:“帝木?!”
峳姬就在这二人身侧,自然听到了他们的惊呼,只是纵使她纵横商场多年见多识广,还是认不出那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