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他也无所谓活了……”
牧吓得差点呛到。真希一下子疏通思路了,口齿利索,他连珠炮一样说:“你和健司是不是为了薪的事吵架了?薪最近也和健司吵架了,薪吸毒成瘾,健司让他戒毒他戒不掉,两人为这件事吵了很多次。最近老家的人尽打电话过来喊健司放弃藤真老师,连师母也打。他最近工作忙,一个人照顾所有一期病人……上次还有个一期病人突然发疯,差点把健司戳死……”
“你在哪里?我过去……”牧挂下电话,披了衣服匆匆下了楼。
真希重新回到了楼下,他再次推开楼下的木门朝房间走,这段路自己曾那么熟悉,现在却也陌生了。他走到了自己曾经的住处,门把上还挂着那袋肉丸,里面却没有了凿子的声音。真希站在门口要推门,可心里有种感觉,他害怕得不得了,这使他推门也推得小心翼翼。
那座雕像还那样摆着,那人还朝天伸着手臂。藤真睡在雕塑旁边,紧紧靠着雕塑,像搂情人一样。真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又在一秒中内犯困,蜷去地上睡觉了。他轻手轻脚走去藤真面前,要替他盖衣服……
藤真倒地的姿势很古怪,真希察觉到不对头,猛地蹲下地,摇晃着藤真大喊:“健司!”
藤真摇不醒,真希拍拍他的脸,继续喊:“健司!”
他赶紧探藤真的呼吸,随后摸脉搏。藤真的脉搏很弱,真希不确定状况,想喊救护车又本能地觉得没这个必要,毕竟他自己就是医生。他冲去自己曾睡过的那张床,要拿听诊器。趴下去时对面的门开了,牧推门进来,紧张地问:“你干什么?——他怎么在这里睡觉?”
真希跪在地上没说话,牧再次看看地上的藤真:“他怎么了?”
真希摇头。
牧赶紧走去藤真面前,也像真希那样拍藤真的脸:“藤真!”
“他好像……好像低血压……”真希思索着:“明天我送他去医院……还是现在?”
牧一把抱起藤真,正要朝车上跑时,藤真突然迷糊着醒了,好像牧吵到他睡觉般。牧和真希惊愕地对看,真希一指床,牧马上将藤真抱去了床上。藤真迷迷糊糊地,看样子好像是好久没睡觉、好不容易能睡着却被人吵醒一样,牧不敢碰藤真了,低声问真希:“……他在睡觉?”
真希静静地思索这几个月来藤真表现出的各种症状,牧不知所措地站着,不好打扰真希,也不敢乱动藤真。真希的脸越来越严肃,呼吸也紧了;牧皱眉问:“你在想什么?”
真希走去床头柜,拿出里面的医药箱,找出了针管和瓶子。他走去藤真旁边,蹲下来,拿出压脉器,扎好了藤真的上臂。消毒之后,真希拍出血管,利索地将针头扎进了藤真高高凸起的血管,牧想到了什么,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真希收集好血液,将瓶子举去牧面前:“就是这个意思。”
——“我爸的病,是孤独弄的。”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牧和真希都看着手中那瓶深红色的东西,那是藤真的一部分。两人站了很久,真希先坐去书桌边,开口道:“你不要紧张,我只是保险起见。”
“你们最近怎么样?”
“薪在要健司的命,”真希看着床边薪胡乱丢下的衣服,还有屋子角落那几双舞鞋:“他和健司吵架吵得动刀,健司白天所里忙,晚上不睡觉,光陪他……”
牧不知道“动刀”什么意思,他仔细看藤真的手臂,小臂上真的有伤口,还是红色的,根本就才长好。他一下子弹起来,想摸又不知道能不能摸,真希没好气道:“不是那些——不过那些也是薪搞的,当时有人开车撞薪,藤真冲上去阻止,手臂卡在了车玻璃里面。”
真希转头看牧手臂上的伤,也是新伤,看就知道是最近打架打的;那伤口吓死人,真希想说牧不要命了,不过想来藤真都不干涉牧打架,自己就更加不好说了。真希奚落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不受伤不舒服。”
牧拉下袖子,对真希说:“你帮我进你们所看看号码,之前诚野做药,发货的时候要标个号码在盒子下面,那个号码你们里面自己也该有记录。你帮我看看n19287后面是a还是p,或者其他什么字母,我就差这批,和另一批还没追到,另一批是新药,不是你们里面的。”
“在哪里看?”真希认真记下编号。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牧本想埋头,又想到藤真就在下方,目光立刻像触电一样跳去了对面。他盯着那座雕像说:“现在两组人做事,另一组针对实验室和残存的运货警察;其实实验室和警察都不是根本,药在市场,药才是关键。”
“新药是不是实验室的专家做的?”
“也算,笛木和他的合伙人,两个都曾跟西海做药。”
“他们打算继续做下去?”
“笛木有这个打算,”牧还是不敢看藤真,目光游离:“你看报纸没有,警方在长崎查获一间非法制药工厂——地方我查了,但人跑了,人跑了就还要做,做药赚钱。”
“另一个人呢?”
“收手了。”
“赚够了?”
“不清楚。”
“是不是四年之后,神奈川又要成立一所‘神奈川实验室’?”真希颤抖着:“还是像bi5一样,越来越有效率,要发病半年就发病?我们就永远留在这里给他们擦屁股?”
“听说笛木手上的药没有副作用,”牧耸肩:“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