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芥川走到岸边，半只脚在空中，对中原中也点头示意：“在下先跳了。”对他来说，这个十几米高的悬崖下面是浪花也好，是刀山也好，都不会有一点点撼动他的决心，这次，总不会输给那个雄英的家伙了！

却听得耳边死柄木说：“等等。”芥川转头想看死柄木要干嘛，刚转过头就受到一阵猛烈撞击，还没做好预备动作就被撞得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喂！”中原中也看着死柄木抱着芥川跳了下去，咚一声掀起巨大浪沫沉进海里。

半分钟过去，两个人都没浮起来。

海面下，芥川身上挂着一个近百斤的人型沙袋，不断往下沉，他简直想扎死死柄木，但是他把现在没有外套使不出个性。

死柄木抱他抱得死紧，也不动弹，芥川挣了挣被抱住的左臂，对方非但不放开而且还越抱越紧。

这家伙想在水里消耗我！芥川心想。

他因为猝不及防被推了下来没来得及调整呼吸，肺里空空，没办法打长久的战役。

他去推死柄木，才发现对方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而且手脚僵硬，脸色难看得在水里都能看出来。

难道这家伙不会游泳？

这么一想死柄木喉咙动了一下，开始冒泡。

芥川确定死柄木真的是不会游泳，不仅不会游泳，还从悬崖上跳下来，不仅跳下来，还打算拉自己垫背。

这个白痴！

芥川使劲把死柄木拉开，把自己的左手解放出来，然后捏着死柄木的鼻子，把自己唯一一口新鲜空气渡给了他。

死柄木感觉有人给自己渡气，渐渐地就平静下来了，没有死命缠着芥川。

芥川就这么一边挟着死柄木，一边手脚并用蹬上水面。

露出水面的第一刻，芥川不是着急呼吸，而是狠狠瞪了一眼死柄木。

等死柄木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松软的沙滩上。

“没死啊。”他庆幸道。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呢。

头上的日光有点晃眼，他一转脸，发现芥川就躺在旁边，正不爽地盯着自己。

“你明明不会游泳，为什么要跳下来。”

“啊，”死柄木懒懒地说，他呛了几口水，带着点撒娇似的鼻音，“我确实讨厌水面淹过头顶的感觉。”

“但是如果觉得做不到就不去做，那还怎么要求他只注视着自己啊。”

我想被黑雾注视着。

“如果没有人注视着我的话，我会感觉自己像个幽灵，似乎没有人发现我这个人，只有当他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看着死柄木平淡又执拗的表情芥川有点惊讶，他转过头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从心底发出了共鸣的声音。

我也是，当太宰先生把我带回横滨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想起太宰曾经说：“那家伙还挺有趣，如果再来一次，恐怕我会选志村转弧吧。”

芥川转过头面对死柄木，首次真心实意跟死柄木说话：“你这点倒是很坦率，也很努力，怪不得太宰先生会认可你。”

“你说谁？”死柄木有点没反应过来。

“太宰，太宰先生。”

死柄木瞬间坐起来，怒道：“谁要那家伙的认可啊！”

芥川也爬起来，皱起眉毛，“你是在瞧不起太宰先生吗？”

“那个假笑混蛋比得上黑雾一根手指头吗！”

“你想打架吗？”芥川话刚落下死柄木已经一拳挥了过去。

芥川反应过来也把死柄木摁在沙滩上，他们身上沾着沙子在沙滩上缠斗了起来。

“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了。”中原中也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