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很注意屏住呼吸,当我把太宰家跑了个遍后,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最后我回到太宰身边,从虚无中一脱离就手脚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我半跪着,把从房间里带出的长外套轻轻披在太宰身上。做完之后我也躺了下来,和太宰肩挨着肩。
我握着太宰缠着绷带的手腕,以确认他鲜活跳动的脉搏。
太宰闷笑了一声。
“秋,我知道你在。”
我心说屁咧,太宰先生你分明是胡说八道,国木田独步都说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这样喊我。
太宰:“从你揍我那天到上一次见面,相隔了三天。从你带炸弹离开到今天,也正好是三天。三天是你见不到我的极限。”
“所以,如果前几天都不在的话,今晚你一定会在的,我猜得对吗?”
他笑问。
我:“……”
对,您说得都对,您说得全对。
太宰先生无所不知,我习惯了。
太宰继续道:
“猜错了的话,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你一直都在,但对我的爱转变成了恨,不愿意现身,眼睁睁地看着我自杀成功,心头非常爽快;
“第二种则是你从没来过,你不想再见到我了,所以对我的自杀也会一无所知,这样我也能顺利地自杀成功。”
从太宰口中说出的这两种猜测让我很不开心,我攥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
太宰自信道:“而我猜错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零点零一。”
我:“……”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秋,还在生气吗?”太宰问,“你变得有主见了,我每次让你出来,你都不听话。”
我:“……”
太宰:“看,就像现在,我问你,你也不回答。”他动了动手腕,示意我回应。
我更不听话地转过了脸,不理他。
*
太宰忽然问:“纸条上写了什么?”
想到那个假炸弹和属于女子的字迹,我生气地将纸条上的内容脱口而出:“太宰先生,只准看着我一个人!”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出声了。
我不由感到挫败,在他面前,我连“不想说话”这么一点坚持都被他轻易打破。
太宰笑了:“嗯,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提到这件事,我却难过起来,为我那可笑至极的可能的“死法”——死于太宰追求者过激的吃醋行为。
“你把假炸弹扔哪了?”
“海里。”
连同那张被我撕得稀巴烂的纸条。
“海……”
太宰沉默下来。
然后道:“秋,转过来,听话。”
我还难过着,依旧没听他的话,用后脑勺对着太宰。
身后一阵衣服滑落的窸窣声,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贴在我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