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卧室里有什么东西砰一下摔到了地上。杏花君快步去看,原来是来电提醒使手机震落了下来,显示是那位史警官。
不知道这回又是有什么事。杏花君和史艳文“喂”了几句,才知道对方找的并不是自己。
约的是家里那位大闲人,说是有些孩子方面的问题要请假。他就奇了怪了,这人什么时候变成个育儿专家了。
史艳文约在家附近的一家馆子,但默苍离也得做公交过去。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多得很,默苍离挤上去之后就开始看手机,正刷到微博首页上的一条考古新闻:黑水城遗址考古发掘工作已至尾声。
黑水城,看来是被历史的尘埃完全掩盖了。微博上顺便附有一些发掘现场的图片。默苍离点开来,正欲细看,忽然觉得被谁推了一下。
车上人多,推推碰碰是难免的事情。过了一会儿,那熟悉的触感又游移到了屁股上。他眼疾手快地揪出那只手,巧劲用力一卸,对方就嗷呜嗷呜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操你妈!你干嘛!”
“钱包,还来。”
“妈的……!”小贼捂着自己的手腕,小声怒骂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因为他扎起的翠绿色长发,自己还以为是个中性化的女人。“谁他妈偷你钱了,在车上碰碰蹭蹭难免的事情,你这个臭人妖!”
“你试图用容易激怒人的手段掩盖你盗窃的行为,你在weixie我。”默苍离淡淡道。
他这话一说,车上的围观群众便躁动起来,司机也把车停在了路边。群情激愤,几个强壮的男人赶上来把他结结实实扭绑起来,押下了车。
钱袋内放着他三篇文章的稿费,他没有银行卡,便找杏花君兑了几张票子。还有那张19岁的身份证。他摩挲过那张卡片略有突起的表面,感受到自己正作为一个合法的人类而存在着。那体验有些不可思议。
突发状况不可预料,到达餐厅时,比上预订时间还晚了三十分钟。
餐厅的门面略小,是一家中式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餐厅。
“发生了些事,史警官还请见谅。”
“默先生没事吧?抱歉也没选多好的地方,我也不过是个市井小民……默先生肚子饿了吧,先点菜吧。”
其实他对外头餐馆里吃的委实兴趣不多,只是说出来谈谈,谈完便回去了。史艳文只好点了两道茶,便说起他儿子小空的事。
“实不相瞒,他13岁便出走,至今也2年了……前不久,别的分局来了消息,说在监控里见过,应该是进了帮派。”史艳文双手紧握,低头慢慢喝了一口茶。
“嗯,史警官,你的家事着实复杂。只不过,这似乎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若你们兢兢业业,这不法组织定会落网。”
“史艳文,做一个好父亲或是一个好警察全凭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帮你解惑。若你要求助我,只能说明你不仅是个无能的父亲,也是个无能的警察。”
史艳文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说过,错愕片刻之后只得点了点头。“之前听默先生说了许多关于我们家的事情,我以为小空那边,默先生该有些消息。”
“很抱歉打破一个父亲的幻想,我不是神。”
“嗯……打扰了。”
403室的门口亮着灯。默苍离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的衣服都被收了下来,看来那人也回家了。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沙发上是睡得正香的冥医,手中的衣服叠了一半。
“你回来了喔。”杏花君揉揉眼睛,“史警官和你说什么了?”
“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我就随口那么一问罢了……问问,都不行喔?”
“问可以,而我懒得答。”
杏花君白了他一眼,好没气地甩手不干了,“那你来吧!”
“说起来,要到哪里剪头发?”
杏花君讶异地看着他,“你要剪头发?”
山中的风略有些冷,风一到,檐角挂着的铃铛欢乐地叫唤起来。温皇把手揣进袖子里,看着那棵红树。红色枯树的枝断了。凤蝶正拿着断枝,在沙地上画东西玩。
“楼主对这棵树很感兴趣。”酆都月把他的保温瓶拿过来。
“嗯?你也会揣测我在想什么了?有进步。这棵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找遍了所有的文本资料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我想,大概也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能为我解惑吧。”
温皇看着树自言自语道。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那个人从昨晚一直睡到了现在。
“喂!默苍离!”
他拍了拍沙发住客的脸蛋。发现他凉得可怕,再把手从被子里拖出来——完全是凉的,明显的低于正常人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