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俱是着白衣,但在两肋的部分有几道深深的血印子。
又是怨魂!
钟临东几乎烦透了这些东西,脆弱而无用,除了源源不断冒出来捣乱。
无名火起,钟临东拍拍身侧的铃媛:“你保护好后面两个。”
铃媛立刻退后两步,手做结印,合拢伞,以伞尖在自己和以诺周围画了一个圆弧,又撑开伞置于身前,紧张地看着钟临东的一举一动。
钟临东轻轻咬了一下食指,一滴血在他指尖汇聚,血液顺着指腹滴落,溅落在地上的瞬间蔓延出了无数的血痕,这些血痕陡然窜起半人高的火焰,汇聚做朦胧的橘色火雾缠绕着钟临东。
周围的景色在扭曲,随着钟临东靠近怨魂,割裂他们与现实的结界也在崩坏,怨魂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如此强大的敌人,不及逃离就被火焰包裹。
赤红的火焰灼烧着他们,任由她们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被一层层烧退,汇聚在上空,旋即溃散。
钟临东向后伸手,铃媛的伞落入他手中,伞一拢,三个鬼魂消失,只有青色的伞面上多出三道晕染的痕迹。
火焰褪去,周围还是人来人往的走廊,只有钟临东站在中间,手执合起的伞。
以诺忽然感觉胸口处有细微的烫意,他蓦然想起这一直不曾有反应的东物件——十字架,困居卡特神父的十字架。
塞纳下意识屏息,又意识到作为灵魂根本不存在呼吸这回事。
眼前是一面雪白的门,他听得见门外的低沉咆哮,周围因为这个愤怒的声音瑟瑟而抖,整个空间摇摇欲坠。
或许是刚才那个黑色的粘稠物在大发雷霆,因为没有抓到我?
塞纳这么想时竟然感觉有些快意,甚至不再担心自己是否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震动持续了一会儿后慢慢停下来,塞纳才完全放下心来。
不同于刚才无尽的漆黑,这里是雪白的,一切都干净无比,近乎刺目。
“嗨,”怯怯的声音在塞纳身后响起,“你也是……被卷入的倒霉蛋吗?”
这是属于孩童的稚嫩声线,塞纳转头。
眼前的小女孩纠结地握着自己的手:“灵魂之间总不会还有语言障碍吧。”
塞纳仔细分辨那个女孩的容颜,有些不可置信。
“邦妮?”
☆、指引
“你……认得我?”邦妮不可置信地靠近塞纳,“你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灵魂。”
说着邦妮好奇地伸出手触碰塞纳:“不可思议,你和其他我看见的灵魂完全不同。”
塞纳暂时将自我介绍搁置一旁,顺着邦妮的话:“怎么不同?”
邦妮皱起眉,小小的脸蛋上出现纠结的褶痕:“我说不上来,总之我感觉你……很温暖。”
灵魂是无法感受到温度的,但邦妮这种特殊的通灵者,或许连灵魂上都印刻着某些特殊能力。
“至少这是一件好事不是?”
邦妮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女孩特有的纯真笑容,某个瞬间塞纳竟然想起了爱丽丝,那个与他同跌幻境,不改本心的少女,不知道她而今在杰克曼神父的教堂能否享受久违的平静。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怎么认识我的?”
“你的父亲拜托我来找寻你,你应该知道自己拥有某些特殊的能力吧,这样长时间逗留躯体之外,会对你的灵魂带来巨大的损伤。”
“……我知道,但当我离开后就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邦妮的神色黯淡下来,“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塞纳并不意外,看了看周围:“这里就是困住你的地方吗?”
“不,”邦妮摇摇头,“恰恰相反,这里是避难所,你也碰见那个怪物了,它徘徊在这个空间与现实的夹缝之中,以捕猎灵魂为食,如果不是这个避难所,我早就变成怪物的腹中餐了。”
邦妮牵上塞纳的手:“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找大家,这里还是太危险。”
“大家?”
“嗯,这可不是我建立起的避难所,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塞纳只能跟上女孩,走出这狭小的空间,踏入了另一个广阔的虚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