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Saber是以千子村正为人格主导、把投影魔术大成的老年士郎当作强化魔术术式的组合英灵啰？」

远坂凛简单总结Emiya的战后剖析。瞧她精明的样子，显然轻易接受了这个早有预感、果然「千子村正不是卫宫士郎祖宗」的结论。

「啊，用『千子村正』来定义真名是没有问题的。」反而是他一个四战遗留Servant，居然在跟五战的其他Master研究她家Servant的组成成分，这才叫违和！

尤其被讨论对象还靠墙盘坐闭眼假寐，彷佛被人讨论的不是他，只是恰好同名同姓的某个路人──淡然到不象话！明明……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就可以感受到那份潜伏的暴躁……

「这种因应局势需要，把两个不够格家伙的概念生生捏在一起，强行达到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来捧一个英灵上座──这种事，阿赖耶识的确做得出来。」Emiya兀自冷笑起来，神情别扭又嘲讽。

那个灵长类的意识聚合体，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的代言人。只不过作为灵长类代表的它同样是公正的；所以它才会顺应世界的改变而改变，才会有所谓的「阿赖耶识分裂体．零」被扔给他，为他带来变更守护者契约的契机。

关于千子村正的问题，至此算是解决了。

至于后续圣杯战争期间如何相处之类的困扰，那就需要凛和村正去自行协调解决，Emiya可管不着！他这里不是分析中心更不是心理相谈室！

「欸，所以还是要打吗？」

「当然啊！」

已经站起来准备要告辞的凛一旋身，两手插腰，凭着一站一坐的高度差距瞬间占据气势上风，强调道：「虽然我有信心不依靠圣杯就走出自己的魔道。可是胜利还是要争取的！士郎你也不准放水，尤其是对那个金钻头！」

卫宫士郎眼神飘移。

就说他会认识露维亚纯属偶然了。那时候的士郎也没料到，露维亚跟凛不仅认识，还是如此水深火热的竞争关系呀！

……

「啧啧，这是不是那个什么修罗场？」库丘林一双赤瞳瞅着右边一对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脖子往左歪，小声问。

「以原始人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所以闭嘴。」Emiya冷酷到底。换来Caster对库丘林秀知性的特殊嘲笑。

库丘林索性朝他翻白眼。冷不防地问：「Saber没问题了。Caster又是来干什么的？」

「呃。」

这下子，换成Caster眼神飘移了。

第七十章

重申一次，Caster拜访卫宫家真的没有什么明确目的。这一趟，一力主张必须来的其实是巴泽特。

因为：「先祖大人连冥婚都跳过直接有灵魂伴侣了！身为赤枝骑士团的后代，我有义务过来认识，把人认明白！」──对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巴泽特说得认认真真，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而已，有没有吓到」的意思在。

巴泽特，她，来就是想给祖谱添新名字的。干练的职场丽人对此毫无心理障碍，反正根据Caster的先祖大人所言，库丘林生前的妻子、情人均不满足成为英灵的条件，都不可能妨碍她更新族谱添加一页英灵篇。

「──重点是她超级、超级认真啊！」Caster还重复了两遍语气加强词。

那是一种未亲身经历难以领略的固执。

Caster在跟她沟通的过程中不仅扶额好几次，甚至多次怀疑生前从未有过的偏头痛会发作请他尝尝鲜……

「原来你说服失败了。」

精确总结Caster成果的Emiya似乎是想摆出一张深沉严肃的脸孔，可惜气势怎么都差一点；毕竟听上去他也是当事英灵。这种死都死了还必须跟「后代」面对面、大家交流一场好列入祖谱什么的……也太有违常识了。

诚然，英灵还讲究人类的常识同样不太对劲。那些属于普通人的常识连魔术师都不讲究。

「而且谁家的祖谱可以保存两千多年？当我没看过凯尔特神话！」

「不啊，我知道你藏了好几版。」Caster还没说话，库丘林就在旁边坏笑着揭底。反正这会儿剑道场只剩他们三个；此前，卫宫士郎主动说要送准备告辞的凛和村正主从到门口，去了就很乖觉的没有再回来。

Emiya霎时微不可察地被噎了下，脸部的肌肉有过大约半秒的不自然僵硬。

库先生拆了一手好台。

对，库丘林喜欢看这个男人气势占据上风时骄傲的模样，对比平时的内敛低调，Emiya张扬的瞬间连他身为光之子都会感到耀眼夺目。纵使发光发亮只在顷刻！

但是、要怎么说呢……大概是伴侣困窘的样子也很好玩？库丘林也不太记得自己几时开始有这恶趣味了？搞不好是被某个总是有意无意在嘲讽人的家伙传染的？

念头转到这儿，库丘林心甘情愿承受了来自Emiya的隐蔽眼刀，脸上依旧笑嘻嘻，神态看上去混合着三分轻佻和七分随意。

见状，某人只能强行把气氛牵扯回来！

「……她会知道库丘林和Emiya的隐密关系，也是你管不住嘴牵扯出来的问题吧。就算是野史都不可能写这种东西──既然是你闯的祸，我何必帮你善后？」浏海往后梳拢成大背头的白发男人两手环胸，瞇了眼、挑起眉，别具挑衅意味的指出一点：「这场圣杯战争……哼，我们是敌对关系吶！Caster。」

「嗯嗯、所以你也认为打一场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吧！」一个神转折，Caster那双与库丘林极度相似却仍有几分殊异的赤红眸子，透出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