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不会。”
“会……我们可以春夏住在这里,秋冬去更温暖的地方。”
“所以是半年?太长了。”
“荷花开的时候来,过了中秋就走。你看到那边的树了吗,坐在树顶上看月亮很漂亮的。”
“谁要跟你坐树顶上,蚊虫多得很,烦人。”
“辉儿属雷系,叫他帮兄长电蚊子。”
“你害不害臊,支使孩子。”
“那我自己给兄长赶蚊子。”
“……”不知不觉说了半天不找边际的东西,润玉才忽然回过神来:“我才不要你赶蚊子,我不要住这里!”
旭凤一脸的无奈:“那你要住哪里,你选个地方。”
“我选哪里你去哪里?”
“那当然,俗话说嫁鸡随鸡……”
“你才是鸡!”
“哎你怎么骂人呢。”旭凤说,润玉看着那一张笑着的脸实在没了脾气,他不说话,旭凤就继续说:“我们下山买月饼,我看灯会,兄长你看过灯会吗?”
润玉没好气道:“没看过。”
“好看的,看完之后去河上游放花灯,花灯飘到下游,你许的愿就能成真。”
“你一个神仙你还信这个。”
“我……”旭凤停下来笑了,“是啊,都不灵的。”
“那你还放。”
“不灵也放呀,别人家小朋友都放,我家的也要放。”
“……”润玉又说不出话了,有时候他不是没话说,他只是……很难把旭凤真的放到那个敌对的位置上去。他看了一会儿旭凤的木匠活,忽然很震惊地道:“这小屋还真是你的。”这屋里的桌椅板凳造型都有点怪异,他还想这是哪个奇葩木匠干得活儿,眼看旭凤手下的秋千渐渐成型,他忽然意识到,这奇葩木匠就是旭凤本人。
他在那一刻感到的震惊实在是不小。虽然旭凤一直说花是自己种的,田是自己开的,但他总觉得应该是别人替他弄的,旭凤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他低头看了半天,朦朦胧胧地想,旭凤是真的不太一样。
可能疯得不是他,是我,我疯疯癫癫的,幻想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旭凤。
润玉在旭凤身边坐下,他看了许久,伸出手道:“给我。”
旭凤:“?”
润玉重复了一遍:“把你的木板和工具给我。”
他从旭凤手里把东西硬是要了过去,挽起袖子演示了一下,落下的刨花工整均匀,甚至有种美感。“顺着纹理刨,知道吗?”
旭凤很乖:“哦。”
润玉又刨了几下,皱眉道:“这材料不好,里面纹理都是乱的,容易断。”
旭凤呆呆地,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来:“这样啊……那怎么办?”
“你去后山寻一种树木,长得不高,树干青白,叶子圆润的,砍回来。”
旭凤因润玉主动和他说话,还给他帮忙,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好,你等一等——还有别的要的没有?”
“没有了。”润玉道,“你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旭凤忙不迭地背着斧头跑了,他却不知润玉每天在看的一本书里就记载了当地的一种树木:此树名叫“将军醉”,讲树皮磨成粉末燃烧有异香,安神催眠是一绝,就是久战沙场刀口舔血的将军闻了,不出三刻也要如同酩酊大醉一般呼呼大睡。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真好,这棵树还挺大,能做两个秋千。
别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家的两个小朋友也要有。辉儿一个,玉儿一个。
别人有的,我终于也要有了。
我要有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