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与月仙激战,就在要杀了月仙之时,是那个额头上长着梅花的人赶来阻止了他。但很明显,眼前这个家伙,并不记得这些。但是,那个梅花男子,面对他时的眼神,可并不陌生。这是不是说明,安期长曲幻化成梅花男子时,梅花男子记得一切,而他本身却不会记得幻化后的事。
瓷音将双手枕到脑后,翻过身躺下,转移话题道:“你既已拜我为师,还如此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话,该罚。”
薛曲瞪大了眼睛:“我何时拜你为师了!你别以为你教了我点皮毛,就可以以师父自称。”
瓷音眼珠猛地向旁边一转,阴惨惨地盯住了薛曲,薛曲被吓得后退了半步。那些扇子也猛地调转了方向,向薛曲攻了过去。
薛曲应接不暇,顾此失彼,很快便被折腾地大汗淋漓,皮青脸肿。
看着薛曲喘着粗气坐在地上,瓷音慢慢站起身,向着一个房间走去,“跟我来吧。”
薛曲一喜,立刻起身跟上。
两个人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房间里空空的,除了中央有一棵诡异的树,那树上开着蓝色的像蛾子一样的花,树干上有一个好大的茧,足足有半个人那样粗大。
薛曲惊诧道:“这是什么……”
瓷音走到那茧前,大袖一挥,那茧便变得半透明起来,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脸。
薛曲不敢置信,“蝶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瓷音再一挥大袖,那茧又变了回来。
“如你所见,我救了她。”
薛曲目眦欲裂,突然冲上前揪起了瓷音的衣领:“胡说!你是为了威胁我,挟制我!是你害的!是你害的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与她无关!与她无关啊!”
瓷音冷静地轻然道:“我也很想问问谁,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薛曲见瓷音如此,顿时充满了不解。
月仙醒来时,她身边围满了轻飘飘的半通明的鬼魂,那些鬼魂一脸八婆的看着她,见她醒了,又换上了一副关怀的嘴脸。
原来不知何故,她被人始乱终弃又被负心汉残忍虐杀的消息已传遍了冥府。甚至,有可能,也传到了天上。
月仙在心下不断叹气,她在天庭,被人诟病之处已经多的不能再多了,此下可好,她更要在月宫足不出户了。
在众女鬼们的长吁短叹,众男鬼们的居心不良下离开,月仙先去了极乐界。
她想问问,为何佛祖没有派人来人间,即使不是为了济世救人,好歹也要将那些舍利子拿回去。毕竟现在月泱出了事,已经不能再指望她了。
然而待她看到荒芜萧瑟的极乐界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缘故。
她化作月光徜徉而入,看到的,只是一些低着头坐着的光头和尚,他们通身黯淡无光,仿佛是已化作了过去时光中的灰色剪影。
他们只是静静地低着头坐着,没有一丝气息,就像是,佛门,一夕之间,被谁,抽干了灵魂。
她没有找到佛祖……
站在空旷的荒芜的萧瑟的无边的凄凉之中,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切,皆是冥冥注定,无人可抗,无人可逆。
月仙回到月宫,点燃了长明灯,她看着围坐着长明灯的佛尊们,看着他们一样的暗淡没有气息,恍然间明白了她在极乐界看到的都是谁,那些,都是在人间,被掏去舍利子的佛门弟子。是谁,将他们送回去的……
如今,佛门糟此变故,若再没有人站出来,这乾坤早晚会变成妖魔的游戏场。
月仙站在弥勒身旁,单手轻轻覆上其天灵,“对不起了,我没有别的办法……”
夜间,渌啼与月九宿在破庙里。渌啼被罄魔斧的震动吵醒,他看到罄魔斧的表面有了裂纹。
月九坐在屋顶上,听着渌啼在庙里大呼小叫,认命地揉了揉耳朵。渌啼跑出来,一脸快哭了的神情,恳切地望向月九。。
月九无奈且若有所思道:“长风神,你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