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乐笑了声,摇摇头。
一时间,四人都在默默喝茶。虞长乐看到沈明华一脸不情不愿地进来了,坐到了世家堆里。想必是被迫脱离了映鹭书院小团体。他侧过头,不和沈明华视线接触。
约半柱香的时间,殷子闻抬头,道:“喏。商不凡来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人,话音未落,虞长乐就感觉到客栈里的气氛静了一下。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往上看去,是二楼茶座护栏的方向。
“沈停云也在?”
有人道。
“沈家主好。”
虞长乐看到了那张和赤鬼城里傀儡尸一模一样的脸,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沈渊渟唇角带笑,气质有渊渟岳峙之势,面如冠玉,风采翩翩;
而他左侧站着一个样貌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虞长乐猜测那就是商不凡,面容还能称一句好,但英俊里带着几分笨拙,脸上的笑也让人感觉他气虚了一分似的。
果然,他呵呵笑道:“各位好,各位好,在下商不凡。”
二人和底下寒暄了几句,虞长乐心思都不在这上头,只小心地看着他们的举止。二楼站了很多人,似乎都是沈家和商家的亲信。气氛较为随意,还有人在走动。
就在这时,虞长乐忽然看到沈渊渟身侧走出一个人。而在看清这个人的样貌的一瞬间,他全身的汗毛都仿佛炸了起来,手中杯盏当啷一声坠到了桌子上,茶水流了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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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纵云之人
茶盏磕在桌上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也分外显眼。阿燕低呼道:“哎呀!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抱歉!……刚刚走了会儿神。”虞长乐随口道,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震惊笼罩了他的心扉,他心中狂风骇浪。
可是,却无人在意虞长乐这里的声响,因为在世家一众里有人的反应比他还要大,一位白胡子老头甚至站了起来,喝道:“沈渊渟,这是怎么回事!?”
嗡嗡的议论声在四周响起,显然有不少人都认出了那个人。
沈渊渟不为所动,负手而立看着底下。虞长乐感觉到那双幽黑如潭的眼睛似乎轻轻地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他忙低下头,敖宴轻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沈渊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白须老翁脸色都涨红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手颤抖地指着那个站在沈渊渟身侧的青年,“真的……真的是他?”
这白须老翁穿着的家服虞长乐有印象,似乎是并州的一个小世家。当初秀荣钟氏倒台,这些曾受钟氏荫蔽的小世家也受了很大震荡,留存的几支现今只能顾忌并州外围一圈的安危。
“李家主,不要急着。”沈渊渟微微一笑,笑容十分之得体,“我于这场出梅宴唤各位客来,就是为了此事。”
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白须老者直直地坐下去,双眼始终盯着那个年轻人,甚至眼眶都红了一圈。
沈渊渟身旁的青年穿着一身雪色道袍,边沿滚金浪,三道金色慧剑长带从他腰际垂落,发间只一支道簪。面若琼花,清美异常,眼尾有一粒朱砂小痣。
他个头比沈渊渟矮一些,然而气质风度都是上等,即便站在琅琊沈家主一旁,也没有被掩盖锋芒。
虞长乐再三确认了青年的长相,压下心头那股不安和悚然,几不可闻地对敖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钟忆。”
当年秀荣钟氏风头无两的双璧之一,双子里的兄长。本该早已死去的钟忆。
敖宴微眯起眼,没有反问“你没看错?”。因为在场诸人的反应,也都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点。那一边沈明华还十分懵然,端着茶不知是放是喝:“爹?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了这是?”
虞长乐在沈厌的虚境里见过双子里钟恺的相貌,且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二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气质却是迥然。
虚境里钟恺的红痣长在额心,那这一位红痣生于眼尾的,应当就是钟忆了。但是,这个“钟忆”一脸漠然,仿佛视周遭的一切为无物,站在那里却有如一尊冰雪的塑像。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的意味。
那双黑眸里也空无一物,只静静地半垂着睫毛,视线没有焦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只留下一具空壳肉身和灵力,状态一眼便知十分异常。
那白须老者狠狠抹了一把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问你,他是不是纵云子?”
“纵云子”这个名字在虞长乐听来十分陌生,传闻钟忆修无情道,想来这就是他的名号了。
沈渊渟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轻笑道:“我有九成的把握,他是。”
得到了沈渊渟的亲口承认,周遭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殷子闻闲闲地喝了口茶,冷笑着注视着二楼。阿燕则是说出了大部分人的想法:“哇……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