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饶杉月的讲述,裴思锦和芜菁的脸可以称之为毫无血色。
她们谁都没有想到,帝后之间曾有过感情,这意味着裴珬的身世愈发离奇。
好在裴思锦还算沉稳,没让饶杉月看出端倪。
“娘娘的意思是,这血玉是当年皇后亲自交予娘娘的,那当时皇后可有提到它的来历和用处?”
“不曾。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裴思锦听完眉峰一挑,“那娘娘寻我二人至此,是为何?”
饶杉月低头看向手心的血玉,时光匆匆而去,直至今日,她已难从此旧物中看出什么爱恨纠葛,兴许当真是修出了佛心慧根。
她突然走向裴思锦,轻轻牵过裴思锦的手,将那枚血玉放上去。
“娘娘”裴思锦受宠若惊。
“本宫找你来,恰如你找上本宫,不过是时候到了。”
裴思锦收下血玉,触手生凉,也不知是因为饶杉月手凉,还是这血玉不通人性,压根捂不热。
面对饶杉月的哑谜,她拱手一拜,“思锦不明白,请娘娘解惑。”
“你只是现在不明白罢了。你到这里来无非就是为了此物,如今心愿已了,速速离去吧。”
裴思锦这便愈发想不明白了。
她与芜菁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摇头,意思是让她别多管闲事。
裴思锦眉头微皱。
“裴姑娘,你实在无需为难,其实从本宫见到你开始,便知道你是谁的人了,你与她很像。”饶杉月微微笑着,竟隐约有慈悲之意。
裴思锦的手攥的更紧,芜菁曾说,她的手段想法都与白淼极像。
“娘娘是否已知道什么了?”
在此时提及白淼,无疑很不明智,从芜菁腰间蠢蠢欲动的灵蛇剑就能看出,饶杉月这句话除了找死别无他用。
但她却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宫好歹算是息悯故人,共处十余年,若是什么都不知,未免太蠢了些,裴姑娘以为呢?”
“那娘娘到底想的是什么?”
出家为尼,收养饶旻,交还血玉。
面对灭族仇人的嘱托,她更像是在坚守与故人的承诺,饶家人早已死绝的事她未必不知,凤宫的存在她未必不晓,可如今这些作为,为的是什么呢?
裴思锦坚持等一个答案,她眼里有倔强和执着,像一簇燃不尽的火。
饶杉月嘴角挂着清浅的笑,目光落在窗外的远山上,悠远而宁静。
“我在想,她那时与我说的‘盛世太平’。”
两道倩影在山道上疾驰,芜菁总忍不住去看裴思锦的侧脸,自从清心庵出来,她的情绪便十分低沉,不知在想什么。
芜菁咽了口唾沫,将凝重的心情收拾好,摆出僵硬的笑脸,假装随意道,“你不是说要给六小姐带洺春茶吗?我已着人打听了附近何处的洺春最好,你给她带回去,她必然高兴的。”
裴思锦无言。
芜菁心里闷得慌,何时搬出裴珬在裴思锦这儿都不管用了,便是真麻烦了。
“咱们离京时走的急,你尚未告诉她,回去免不了又要闹一番了。”
“殿下还在岐山养伤,或许你先去看看她罢。”
“芜菁。”裴思锦突然停下飞驰的脚步,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