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那男扮女装的“美娇娥”是男狐狸精所化,有人传言是山鬼。
此此类推,各种千奇百怪的传言便肆意在各大茶馆里上演。
兰无疆被武昌黎叫公子,立马便有人联想道说书人讲的故事。
众人看着兰无疆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兰无疆冷哼一声,松开了武昌黎的胳膊。
武昌黎轻笑一声,倏的摇开折扇,对着小二招了招手,“两坛千金酒。”
“好嘞。”小二爽快答应,送酒来时还赠了一碟牛肉干。
“两位请慢用。”
兰无疆眉微挑,掀开酒坛封布,懒懒道,“你让我来就是喊我听戏的?”
兰无疆单手拿起整坛酒往酒碗里倒酒的时候甚是洒脱。
旁人瞧见她毫不费力的模样,心里一个咯噔。
有些人甚至脸白了一个度。
“哪能啊,待会千金阁的比赛,你要好好瞧瞧。”
“前几日有人给千金阁花旦下了挑战令,想要取而代之成为新花旦,而这挑战人选嘛……待会你就知道了。”武昌黎对着兰无疆眨了眨眼,同时也拿起酒碗轻轻和兰无疆的酒碗碰了一下。
兰无疆挑眉,目光落在戏台上的花旦身上。
那花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的对兰无疆回眸一笑。
可谓是顾盼生姿,明月皎皎。
“思君不见君,曲终人断肠,今生削发为君进姑庵,愿来世生为男儿郎,与君提剑上战场,黄沙埋骨望天凉。”
她最后一句戏腔从花旦喉咙里蜿蜒绵亘而出,字字深情引人落泪。
红了一双丹凤眼,哄得台下客官声声叫好。
人常言戏子无情,却不知戏子深情都给了戏中曲。
“咳咳。”
一声闷沉的男音在幕布后响起,只见千金阁老板缓缓走了出来。
花旦水袖遮面,缓步下台。
“斐老板,听说今日是有花旦争夺赛,我等实在是想瞧瞧,是哪位敢来挑战燕曦姑娘。”
“是啊,燕曦姑娘为千金阁唱了十年的戏了,我等号的就是她这一腔妙嗓,若是新来的人比她差,那我们可不干。”
台下议论声嘈杂,斐忠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我斐某做生意多年,讲的就是一个诚信,今日斐某能将戏台搭起来,自然是不会让各位客官失望。如今斐某以为大家准备好花牌,每人一张,您要是心仪哪位,就将花牌放入哪位的竹框里。”
“刚刚燕曦姑娘的表演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斐某下台,把位置腾给另一位姑娘表演。”
斐忠乐呵呵的对大家摆手。
此刻,千金阁油灯倏的一下全部熄灭。
黑暗中,唯有那红台上开始亮起昏黄灯光。
一窈窕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连武昌黎都慢了一拍呼吸。
“莫问君——”
“忆关山路远……”
一开嗓,众人便狠狠的被惊艳了一把。
此声磁性又不失柔媚,音入耳,整个人的魂便都陷入那戏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