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砚卿不顾宁函的反对,在雾气弥漫的山路上行走。
上次上山,同样的时间点,雾气却没有这么重,连一米开外的障碍都看不清。
砚卿进山前随手折了根树枝,做探路用。
宁函一步不离的跟在砚卿身边,紧张兮兮的。
砚卿逐渐深入山中,雾气不见小,反加重了。
宁函怕自己跟丢了人,牵住砚卿的手不放,砚卿只好配合他。
到达一处地方,砚卿用树枝在地上戳刺,判断好泥土的软硬,确定没找错地方,放下背上的竹篓,掏出一枚莹润的白玉佩,挖坑埋土。
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如此反复了七次,把他昨日买回的八块玉佩全部埋好才作罢。
山间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势不大,砚卿拿出在早市上临时买的伞撑在他和宁函之间。
一时安静,鸟儿扑棱翅膀和鸣叫的声音格外清晰。
砚卿偏头问:“你这么抓着不难受吗?”
砚卿撑着伞的那只手,手腕被宁函握着,因为要撑伞,手腕举到了齐胸高度,宁函也跟着举了起来,就是不放开。
“嘘。”宁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你不是说不在洋房里,不能和我说话吗。”
砚卿看着四周漂浮的雾,反问:“你觉得现在有人会偷窥你和我说话吗?”
这问题想也知道是否的啊。
宁函竟然异常真诚的点头,说:“有的。”
“那你闭嘴不要说话了。”砚卿面无表情迈开步子往前走。
在各处埋好玉,时间已经不早了。砚卿早做好在山中过夜的打算,按照记忆,往上次找到的山洞去。
竹篓里备了些过夜需要的东西和吃食,砚卿从其中掏出一条小毯子铺在地上,盘腿坐下。
山里寒凉,他本不该再接触阴冷的东西,但不解决掉山里的事,任务恐怕难以行进。
夜色降临,砚卿搓着冰凉的双手,等候雨停。
宁函看得心疼,说:“我给你把火生起来吧。”
“不用。时候快到了。我们早些回去就行。”
话音刚落,雨声渐小,洞外水声滴答,呼喝声出现。砚卿站起来活动坐得有些僵硬的双腿,对宁函道:“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宁函也想跟着出去帮忙,可转念一想,砚卿既然这么对他说,必然有他的想法,他信他。
“好。你保护好自己。”
砚卿微笑着答应:“嗯。”
泥泞的山路上凭空出现五个男人和七八名小孩子。
五个男人均是一脸憨相,与其外表不符的是一双双奸诈的眼睛。小孩子双手被缚,由麻绳牵引着前行。有的女孩子走得脚疼,身上的伤也疼,一泡眼泪憋在眼眶里,牙关紧咬,不敢哭出来。
为首的男人眯起眼睛远眺,夜间看东西不甚清楚,好在距离没那么远,能望见平时他们栖息的山洞。
里面没人在。有人也好办,他们人多势众,弄瞎弄哑发卖了就是。
手中牵着的麻绳突然一沉,男人回头顺着绳子看到那个憋着眼泪的女孩子,手上使力,手中两根麻绳收紧,小女孩和另一个男孩哎呀一声跌倒趴在地上。小女孩磕了牙,再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哭啥哭!再哭就给你卖到窑子里!别说给人做童养媳,青楼都别想进!”为首的男人大声骂道。
其他孩子听得一抖,虽然不懂为首的男人口中的窑子、青楼是什么地方,但是绝不是什么更好的地方。
小女孩听见了,也吓得不敢哭了,想止住哭声,可哪由她控制,越哭越止不住,还抽抽噎噎的打着嗝。
“大哥,马上就到地儿了,一会再收拾不迟。”脖子上裂着一道疤的男人上前笑着说道。
被称为大哥的为首男人想想也是,等回了山洞,生了火再收拾。
那大哥赞赏地看了有疤的男人一眼,扯着绳子继续前行。小女孩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
到得山洞,五个男人把麻绳一端拴在山洞深处的石挂钩上,生了火解了饥渴才把眼光重新放在洞内的男孩女孩身上。
饱食思□□,淫邪的目光在孩子们身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