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此就没有任何想法？我们被锁定了，他们知道我们在哪，他们很快会到。”

“你可以下车。”泉奈说。

“开什么玩笑，”扉间咬牙，“这可不是单纯的下车就能撇清关系的！”

“那就不下。”

泉奈敷衍又轻浮的语气惹恼了扉间，“你疯了吗？我是认真在替你们着急！为什么不识好歹？不要妄想和全部警力兜圈子！他们今晚既然放出了狠话就绝不可能中途放弃！他们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泉奈扭头对他笑，昏暗的视野中，扉间发现泉奈的瞳孔缩小到针尖般大，就算不是专业的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是在给你做选择，扉间先生，带上你的哥哥，你们可以把角色转变为当被绑架的人质，‘刑警队长与连环杀手激烈交火受伤被掳当成人质要挟警方’，他们会相信这个说辞的。”

扉间转头盯着额头冒汗的柱间紧闭双眼却依旧牢牢攥住斑的手，忽然用掌根揉了揉眉心，“我怕是有人不会同意的。”

“那就把善恶与正邪全部丢掉，”泉奈轻笑，“但我不保证你们会不会后悔。”

扉间稍微幻想了一下未来有家无法回的情形，果然能做出这种选择的人都是傻子，明知道前方就是万劫不复的悬崖依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刺耳的警笛，一个接一个，交叠在一起，犹如防空警报响彻整座城市上空。

扉间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的，当他看到十多辆警车在后面的三车道上奋力追逐的时候他就知道，随便任何一个选择都比继续跟这些疯子待在一起要好上无数倍。

可他却只能死死地握住车门上的把手，将神经紧绷到一击即断的程度，心跳升上一百三，缓不下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是非观有朝一日竟会和手足亲情产生最严重的交锋。

你让他把柱间彻底交给车上的三个疯子，他实在是做不到，哪怕宇智波斑的感情看上去不像是假的，但泉奈的恶意却实实在在，虽然他可能做不了什么，但是面对怪物，亲眼盯着总比幻想未知来的踏实，虽然都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街道上的建筑与植被笼罩在若有似无的薄雾当中，乳白色的浓烟在各处袅袅升起，仿佛那些有生命的无生命的东西通通中了毒，年复一年的枯燥无味又一成不变的生活延续了一百七十年，这些吸收了空气中所有毒素的死物们才是真正见证过那场女巫事件的旁观者，连接着车上的三个宇智波与其他所有人的两个时空。

红蓝警灯高调闪烁着，灯下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举枪对准了前面那辆黑色轿车的轮胎。

注意到这点的泉奈猛打方向盘冲上一条只容一辆车子通过的狭窄小巷。

“那里是……”扉间皱起眉。

警笛声太缠人了，泉奈咬着舌头舔过唇角。

两辆警车突然从前方的转角窜了出来。

泉奈一脚踩上刹车后右转，猛地撞飞了一个来不及躲避的行人后加快速度开上了步行街道。

“等等你在逆行！！”

作为城市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这里通宵开放，没有听到广播也没去在意犯罪更愿意以旁观者的身份事不关己的路人们遭到了灭顶之灾。

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全是血渍，泉奈不耐烦的用刮雨器扫开，比雨水浓稠的液体一颗颗顺着微小的尘埃蜿蜒而下，血红色的宝石越积越大，扉间眼睁睁看着那些来不及尖叫就魂飞魄散的男女生前最后扭曲的容颜，突然看向身后的警车。

严重的交通事故并没有阻挡警车们追捕的速度，而他们这辆车俨然变成了扫清前方障碍的推土机，泉奈不得不将油门踩到底才不会被撞上车子的物体减缓速度，抓地力已经岌岌可危的轿车几乎飘离地面难以控制方向，伤亡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线上升。

警察在车里用扩音器呐喊了什么他们全都没有听清，完全瘫痪掉的交通让城市上空升起硝烟，断掉的灯柱打断了旁边的招牌、飞出去的垃圾桶砸碎商店的橱窗。

人们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咒骂做鸟兽散，然而缺乏秩序又人流量巨大，许多人不是死在车轮底下而是被其他人的踩踏造成重伤。

混乱中泉奈再次问道：“足够让你做出选择了吗？”

扉间一怔，然后冷笑，“我要不要感谢你大度仁慈。”

“随便你。”泉奈说着忽然掏出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柱间急忙出言制止，“住手——”

“我们曾经是人类，我以为你知道。”两只手控制方向盘在这种速度下已经很有压力，而单手更是考验技巧，虽然有那么一段路泉奈连撞十根灯柱。

扉间没有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崩碎他的三观，他想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已经不会因为这些宇智波的疯狂举动而光火。

坏消息。

泉奈见他不上套也没再吓唬他，将枪丢到他腿上说：“如果我让你装作逃出来的人质带佐助离开战圈会很困难吗？”

扉间这才发现那把枪虽然满弹却没有开保险，就算他刚才扣动扳机也不可能走火失常。

知道真相却无半点庆幸的感觉，可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矫情的试验，扉间没有回答，佐助却说了话。

“我不需要，我不会离开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