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翻了个身,手里的酒坛一个没抱住,从屋顶滚了下去,砸在地面上啪的一声脆响,然后他听到一声怒吼:
“方远你敢偷喝我的酒!!”
宋简早上起来端着盆洗好脸,把水倒在院子里,顺着房檐就滚下来一个圆滚滚黑漆漆的东西,幸亏宋简闪的快,不然直接砸到他头上,那东西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开来,碎片嘣的到处都是,竟然是个酒坛。
宋简气的脸都红了,他转头一看,树下的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里面两坛酒早就不见踪影,他仰头朝屋顶一看,看到方远露了半个脸,睡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原本只是气,他现在是气爆了,直接用了扩音咒对着方远大喊一声:“方远你敢偷喝我的酒!!”
方远正睡的熟,忽然像是被人拿着大喇叭喊了一样,吓得一惊,从房顶滚了下来,宋简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接着了他。
他在宋简臂弯里醒了醒,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酒坛碎片,立刻就明白了,方远讪笑:“宋师兄,早啊!”
宋简自己也愣住了,僵持了几秒,听到身后有一声轻咳,两人一齐回头,看到萧子君站在后面,面色不是太好,宋简赶紧把方远扔了,对着萧子君道:“萧师伯。”
方远被他这么一扔,脚下没站稳,一直退退退咣当撞到门框上才稳住身形,他揉了揉腰:“嘶,师尊早啊。”
萧子君斜了他一眼:“不知羞。”然后就走了。
方远扶着腰看着萧子君的方向:“怎么了这都是,一大早的火气都这么旺。”
宋简点着他的肩膀:“说你不知羞呢方远。”
“天地良心,是你抱我的啊宋师兄,怎么成我的错了。”
“你少给我废话,”宋简抱着胳膊,看也不看他,说道:“赔我!”
陪他??怎么陪?陪什么?他可是纯良小少年,出格的事他是不会干的,陪练剑可以,陪那个啥是绝对不行的!
宋简看他的脸都扭曲到一个不可描述的形态了,他就知道方远脑子里一定没想好事,恨不得扇方远两巴掌,他恨恨地问:“方远!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让你赔我酒!”
方远反应过来,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赔酒啊!别着急别着急,等我师兄下来,我们一起清算。”
“宣闻?他不是给那个什么叶姑娘看病去了吗?”
宋简刚说完,宣闻抱着酒坛,拿了两把剑就从屋顶下来了,他把云浪鬼牙递给方远,看宋简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茫然道:“怎么了?”
“宣闻,你也偷喝我的酒!你也赔我!”
宣闻晃晃酒坛,还剩了一些:“还你吧,这是师尊给我的,你找他赔你。”
一听到让萧子君赔他,宋简就像方远上身了一样胡思乱想,立即羞红了脸。
方远见他脸颊泛着绯红,上前拍拍他肩膀,有些于心不忍:“宋师兄啊,一坛酒而已,不至于气成这样吧?你看你脸都气红了,我再赔你两坛就是了,不,四坛,我等下就去买上好的江北纯酿!”
宋简瞪他,方远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师兄我们一起。”他朝宣闻使了个眼色,拽着他赶紧离开宋简的视线。
第25章鼠辈
江北有一家纯酿,酒味飘香十里,白天里要排队才喝的到,到了傍晚的时候早早就打烊了,方远带着宣闻到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龙。
“师兄,要不然你先排着,我去买点早饭,师尊他们应该也没吃,咱们多买点回去?”
“好。”宣闻乖乖站在人群后面排队,方远手里拿着银子到前面的早点摊买吃的去了。
江北不比别地,豆浆油条包子什么的基本是没有的,这里最出名的是香叶米糕团子,蒸好的糯米一锤一锤砸成米糕,又黏又糯,里面放上不同的馅,再用香叶包住放到锅里蒸,想想排骨团子,方远都要咽口水了。
他到摊子上的时候,一锅米糕团子刚刚出锅,热气扑了他一脸,他扇了扇热气:“老板,这锅是什么馅的?”
“排骨和豆腐的!”
“我全要了,拿两个排骨的,剩下的打包。”
方远付了钱,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排骨米团,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揭开香叶咬了一口,烫的在嘴里吸溜吸溜的。
一抬眼,看到对面桌上坐了四个人,穿的灰不拉几的,一看就是平州城的人,自昨夜之后他对平州城的人没有一点好感,本不想理会的,结果他这一眼正巧与对桌那人打了个照面。
左丘除,他心里想着。
左丘除自然也看到他了,嘴里的团子还没咽,他就伸手指着方远,旁边的三个人顺着他的手势看过来,方远懒得搭理,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夹团子吃。
“是他,是他……断了我师兄的右臂!”左丘除把嘴里的团子咽了,差点没噎死他,方远抬了抬眼皮,左丘除畏缩的向后撤了撤。
方远低下头去继续吃,忽然感觉一片阴影盖过来,他把一颗团子吃完才抬起头,发现四人已经把他给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