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的笋都长的很高了,甚至冒了点新的竹子来,萧子君挑了几个零散的嫩头,拿小锄头撅了放在竹筐里。弄了小半筐,掂量着够方远吃上一顿,就没再继续挖了,把小锄头放进筐子里准备回去。
冬日的竹子已经落叶,发黄发硬,中间的竹节显得更凸出。萧子君走的快,宽袖又飘逸起来,结果一支细竹戳在了他的袖子上,扯了他一下,他停下来耐心地把袖子从竹子上拿掉,避免再被挂到,他把袖子往上挽了起来,露出里面的束袖。
萧子君挽到左手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他一直戴着的那个‘星罗’不见了,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他放下竹筐,当即折返回去找,在刚刚挖竹笋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在那片树林里也是有很多的树枝一直在刮碰他,也许是掉在那里了,想到这萧子君原路往树林里走。
方远在屋里呆了一会,他也没贴暖符,屋里阴冷阴冷的,外面阳光正好,他就搬了个板凳在院子外面晒太阳。
一阵风吹的树林里窸窸窣窣的,方远往那边一看,草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蹦跶过去了,他心下一喜,可能是野兔?抓一只回来今晚就有肉吃了!
方远起身蹑手蹑脚地过去,心里已经在想今晚是吃烤野兔还是让师尊烧一个辣子兔头了。他随手捡了个树枝,在草丛里扒拉了一下,忽然有东西扑腾了几下从草里飞出来,没飞多远又掉到另一丛草里,方远这下看准了,伸手就把它拿了起来。
是一只雀鸟,叫不上来具体的名字,头上黑黑的,肚皮白白的,总共不过方远的手掌那么大。
方远蔫了,看着手里的这只鸟,点着它说道:“你要是再大一点,我准吃了你。”这么小的雀儿,拔了毛怕是一点也没有了,他手一松将它放走了,白高兴了一场。
方远扔了树枝准备回去,余光瞥见一个蓝色的东西,在黑乎乎的土里特别显眼,他走过去一看,是个手串,蓝色的小珠子散落了一地,绳上还串着一颗深蓝的珠子,里面有灵气在飘动。
星罗?师尊不是一直戴着的吗?方远看到手串的绳子断了,可能师尊自己都不知道它掉了,他低头一颗颗捡了起来,放进怀里,打算回去重新串一下。
走了两步,方远顿住了,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安,师尊这么一个警惕性极高的人,怎么会东西掉了都不知道?难道……他没往下想,转身就往林后走,结果刚走两步就碰到一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师尊你怎么了?”萧子君挽着袖子,大步朝这边走过来,面上是少有的着急,小竹筐也不见了。
萧子君见方远站在这,脱口道:“方远,你看到……”他突然停住了,方远疑惑:“啊?看到什么?”
他改口道:“没什么。”
“师尊你的竹筐呢?”
“忘拿了,我回去拿。”说着他又走了,留方远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47章萧山北崖(7)
他见萧子君朝着后面走去,还以为他真的回去拿小竹筐去了,方远也没多想,自己回院子里坐着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手串,把一颗颗的珠子从断了的绳子上取下来。绳子很细,珠眼又很小,一时间还找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绳子把它们串起来的。
方远伸手捏了点灵力出来,化作一根白色的灵力线,一点点把珠子都穿起来,穿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蓝色小珠子少了两颗。当时他买珠子回来的时候曾数过,加上星罗应该刚好九颗,但是现在只有七颗了,可能是掉在草丛里,他捡的时候没注意。
方远又在刚才捡到手串的草丛边上寻了一遍,这里的草长得很密很厚,他把草扒开,扒到根看到土了也没找见丢的那两颗蓝珠子。
丢了就丢了吧,蓝色小丹珠也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方远心里这样想的,他看看手里的东西,就是少了两颗珠子手串缩小了一圈。方远把灵力做的绳子也缩短一点,这样看起来就正好了。
他把手串收起来,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小坐了一会,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收到萧子君的传音,说他有些事,让方远自己做饭吃吧。方远看着白菜萝卜青菜,再加上自己的厨艺,实在是没法下手,干脆不吃了,权当是修炼辟谷术了。
“咕咕。”方远闭目养神之际,一只信鸟从天上飞下来,正落在院里的小桌上,桌上还有剩的半盏凉茶,它顺道给喝了。
信鸟扭着脖子挠挠自己的毛,转过头来发现一根细木棍正低在它的脖子上。
“咕咕。”
“咕什么咕,你是谁家的信鸟?”
方远一看便知道是萧山传信的鸟,这种鸟和普通的鸽子不同,保密性极好,只有说对了密令才能拿到里面的信,不然就是把它给吃了也拿不到它送的信。方远看了看,这么重要的信件肯定是别人书给萧子君的。
它啄了啄方远手里的树枝,头一瞥开,不理方远。
方远戳戳它,说道:“你一只鸟,这么嘚瑟做什么?我师尊出去了,你要不然把信留给我,我帮你转达给他,我保证不偷看。”
“咕咕。”它在桌上蹭了蹭爪子,扑闪着翅膀飞了,方远跟着它一看,它飞到自己晒太阳用的小板凳上去了。
方远拿木棍指着它:“走开,这是我坐的,你要睡去旁边睡。”信鸟不管他,张着翅膀把头埋进去就睡了,看样子不等到人来是不罢休了。
“你不要以为你是个信使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现在从我的位子上起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方远一打眼看到了灶台,他说道:“看到没,锅里一点肉都没有,就缺一个你。就是不知道是你好吃还是青须道长游历时带回来的那几个灵鸟好吃?”
信鸟一听把头昂起来“咕”地尖叫了一声,发现面前这位就是吃灵鸟不眨眼的方远,吓得叫声都变了,翅膀扑腾了几下,甚至情不自禁地拉了鸟屎在小凳子上,然后赶紧飞到角落里躲着去了。
“你……”方远看着板凳上的鸟屎,气得话都说不清了,用“你给我等着”的眼神看了一下角落里的信鸟,认命地拿布擦干净,再把布放水里洗了晾好。
他坐在院里也不去招惹这鸟了,这鸟也不敢乱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跟后山那几只同伴一样,被这个大神给烤了吃了,所以这一下午,一人一鸟特别安静。
萧子君还没有回来,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他本不应该过于担心萧子君的,毕竟以他的能力,谁要跟他对付起来,必然要把这北崖给劈裂了。怪就怪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算是遇到什么危险打起来也不应该是这样平静的。
方远不禁好奇,萧子君到底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