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你把早膳收一下,带去萧临池那里。茶月你去拿些糕点跟来。”这些天花封枝也没去萧临池府上看看,本来是想着等他来邀请自己,结果他把人给吓跑了。
“少爷,要准备萧将军那份吗?快午时了,萧将军该用过饭了。”清月询问。
花封枝摇摇头,他拎起小红往院子外走去,“带上便是,他早起还来不及用饭呢。”
从将军府到萧临池府上,走了花封枝好一会儿时间。花封枝是一步三喘气的体质,拎了只鸟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那院子与萧临池虽只有一墙之隔,可他到自家大门得走好一会儿,这也是他素来不愿出门的原因。
清月看少爷因为步子急走得太快了,呼吸有些沉,伸手接过小红说:“少爷,您慢点呀,屋子又不会跑。”
花封枝轻笑,“屋子不会跑,但总有东西回跑啊。”
萧临池身上湿答答的,从淋了水进屋,他就一直坐在房内的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没回神。
房门突然被敲响。
“公子,花少爷来找您了。”是小厮的声音。
萧临池还未开口,就听到花封枝懒洋洋的语调,“小池子,我来找你用早膳,你在里面吗?”
萧临池和下人都吩咐过,花封枝来了不用拘着他,要把他当另一个主子。这下倒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萧临池突然回过神,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衫,他回道:“枝枝,你等等。”说完他飞快脱下身上的衣衫往桌上一抛,打开柜子翻出干净的衣物。
花封枝在门口站着,只听见屋子里传来衣服摩擦窸窣作响的声音。他脸色有些古怪,把小红给了茶月,他清了清嗓子和站在身边的三人说:“你们下去吧,清月茶月你们把东西放外面的圆桌上就可以了。”
等那三人都离开了院子,花封枝压低声音说道:“那什么,你慢慢弄,我在门口坐一会儿没什么。”
“弄什么?”萧临池打开门正好听到他的话。他没换上里衣只是裹着一件外衫,常年习武受伤的身躯并没有遮掩住。
他只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裤子,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以为花封枝等不及,只好披上外衫就来开门。
“你——”花封枝眼前一晃,男人精壮的身躯映入眼帘。萧临池的皮肤不比自己的白皙,几年的风吹日晒让他肤色变得深了许多。横踞腰腹上的长疤被松松垮垮系着的裤子遮了去,花封枝目光一直停落在上面。
萧临池见他突然止住了声音,腰上被冰凉的指尖碰了碰。
“枝枝?”
花封枝颇好的心情像被浇了盆凉水,他手指从伤疤上划过,“你怪过我吗?”
他收回手指,昂起头看萧临池,又问了一句,“你怪过我吗?”
萧临池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是摇摇头,他伸手想遮住他的眼睛。花封枝直接拉住他伸过来的手,“怕吓到我?”
萧临池抿唇“嗯”了一声,“疤不好看,会吓到你。”
“你知道吗?你去战场以后,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恨我。”花封枝心情有些复杂,这些事情明明在成为鬼魂时就想过,他也尝试放下过。只是他以为的放下,在看到萧临池身上狰狞的伤疤时,又一股脑涌出,他才知道自己从没放下。
萧临池身上的冷意早就散了,手掌温热,他把花封枝手握紧,“我怎么会恨你?”
“枝枝,我的命是你给的啊。”他一头脑热,把人拥入坏里。花封枝才到他肩膀,萧临池身子半弯着,他鼻尖碰到花封枝的耳垂,哑声说,“你说我怎么舍得恨你。”
花封枝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上一世看着这人死去的疼痛被慢慢抚平。他叹了口气说,“是我想岔了。”
“饿了吗?”萧临池强迫自己放开怀里的人,他们好不容易亲近了一些,不能再被自己破坏了。
花封枝收拾好心情应了一声,“我带了早膳来,你同我一起用膳?”
“好。”
“你头发怎么湿了?”花封枝这才有功夫看他现在的模样。头发半干着,身上的衣物也和昨晚的不同。
花封枝低头看见脚下的水痕,皱起眉头问道:“你从我那逃过来掉水里去了?”他顺着水痕一路看去,他不相信萧临池是沐浴了,要是沐浴了,屋子外面哪会有这么长一条的水痕。
他又在四周看了看,看见井边倒地的木桶,他语气陡然一变,“你不会是用井水熄火吧?”
萧临池被说中了想掩盖的事,脸上有些无措,他当时想要花封枝想要到爆炸。可是他不能亵渎了他,这才直接把冷水往身上浇。
萧临池一声不吭的样子让花封枝肯定了想法。他都要被这人气死了,这么冷的天居然用冷水浇身?!
花封枝转过身,把萧临池往屋子里拉,“你给我把衣服穿好,我去让他们给你烧热水沐浴。”
“可是早膳……”萧临池担心花封枝饿,想出去把食盒拿进来。
花封枝冷笑了声,“早膳我自己吃就是,你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