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杯痛饮,醉倒在一起。
拓跋宁撩起贺兰青青色的衣袍,捂在自己口鼻处深深呼吸。
“愿得见我的卿卿黄袍加身。”
贺兰青则是捉住他的手,轻轻一吻他指上那枚象征身份的兽骨戒。
“愿得见我的阿宁登上王座。”
凄凉雨夜,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眸中全都是温暖的光。
后来贺兰青代表长夏出使赤阳,与赤阳王商谈共同复仇涞阳之事。
彼时北王已在拓跋宁的帮助下统一了南北赤阳,当上了整个赤阳的王。他本有意传位给大功臣拓跋宁,但拓跋宁为了孝顺他,让他先当几年的赤阳王乐乐,玩腻了再把王位传给自己。
贺兰青到了之后,受到了赤阳王的热情接待。结盟之事也谈得很顺利,这事本就是拓跋宁和贺兰青自涞阳离开时就商量好的,现在不过是按计划进行。
事情谈完,赤阳王让拓跋宁好生招待贺兰青,带他在赤阳好好玩玩。
贺兰青只能停留七天,拓跋宁却困了他六天,每日毫无风度地欺负他,直到第七天晚上才骑着马带着他出去玩。
等上了街,贺兰青又让他打道回府,拓跋宁当他累了,便马上带他回去。
但回了屋,贺兰青却第一次主动褪下那身青色的衣衫。
“良宵苦短。”
他抱住拓跋宁,轻声说。
【六】
是啊,良宵苦短。
回到五年后的这个风雪夜,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缠绵了。
因此拓跋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没有风度,贺兰青也格外热情。
外面天寒地冻,帐内春光流泻。
两个人深情地呼唤对方——
他喊他“卿卿”。
他喊他“阿宁”。
在这张不算宽敞的床上,在这个颇为湿热的被窝里,没有赤阳王和瑞王殿下,只有拓跋宁和贺兰青。
拓跋宁发现自从见到贺兰青之后,自己的头痛症就好了很多,这让他可以在与之欢愉之后睡个好觉。
只是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到怀里的人哀伤的低语:“没想到我们两国并未结盟,还即将开战……是我无能。对不起,阿宁……”
拓跋宁想为他拭去泪水,但他被梦魇困住,动弹不得。
他梦见自己的长剑刺穿了对方的心窝。
他的卿卿倒在他怀里,青色的衣衫下鲜血奔流。卿卿对他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抬手抚着他的脸庞对他道:“阿宁,让我跟你……回家吧。”
“好,我带你回家……”拓跋宁抱起他,朝着赤阳的方向走去。
他在梦里走了一晚上,次日醒来,整个人头痛欲裂,疲惫不堪。
被窝里只剩下他一人,贺兰青早已离去。
没留信件,没留纪念物,走得干净利落。
拓跋宁也干净利落地洗掉脸上的泪痕,将所有爱,所有痛,和所有纠葛一并留在昨夜。
外面战鼓擂擂,厮杀震天,西屏关之战已然打响。
穿上铠甲,走出营帐,拓跋宁便是赤阳的王。
他不是来与人谈情说爱的。
他御驾亲征——是为复仇。
【七】
仇,起于五年前的那次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