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这么几个月,林逐锦就瘦成了这副样子,或许单薄的衣服下面还有别的伤痕,他回忆起了林逐砜给他传过来的病例报告单,心口都是一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林逐锦看他完全不接自己的话,完全是冷硬的拒绝的态度。
他手握了握拳,脸上的笑意淡去,骨节都用力到泛出青白色。
“你可以继续护着我,但不愿意再带我回去了,是不是?”林逐锦抬起来眼帘,眼里的冷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混杂在一起。
李沉隐看着他,脸色黯了下来,他无比坚定说道:“是。”
“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
李沉隐说完这两个字,像是真的没办法在再这个屋子里呆下去了,林逐锦说不本来对他来讲就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对着看起来伤痕累累,还输着液的躺在病床上的林逐锦说不。
他抿了抿嘴唇,移开了目光,不再看林逐锦那张脸:“你好好休息。”
林逐锦心想,他没有说我下次再来看你,那就是不会再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眼里的寒意与绝望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更为偏执的色彩。
就在李沉隐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林逐锦出声叫住了他,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李沉隐。”
其实,他们之间,林逐锦是很少这样的语气叫他的名字的,他大他那么多岁,林逐锦多是带着调笑的语调叫他老古板。
李沉隐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但是在等他说。
他突然听到了一些声响,转过身来,就看见林逐锦从病床上下来了,手上还有流着粗暴扯掉针头而流的血,顺着手指在往地下滴。
他把窗户打开了,坐在窗户边上,一股风涌进来,把他的头发吹得纷乱开来,脸色苍白的要命。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林逐锦目光落到李沉隐身上,语调毫无起伏。
李沉隐霎时间像是被人往胸口捅了一把冰锥,懂得他四肢百骸,流经他身体每处的血液都冻住了,又麻又疼。
“林逐锦!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小孩儿吗!”李沉隐眼睛都红了,他咬牙切齿,尽力克制着情绪:“你立马,把窗户关上,给我过来!”
林逐锦似乎是对暴怒又夹杂着恐慌的李沉隐无知无觉一般:“疯了?你才知道我疯了?我现在不止要疯了,我还要死了。”
林逐锦此时一条腿跨坐在窗边,他这个时候只要上半身轻微的一仰,他就会掉下去。
十七楼层高,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李沉隐再怎么着也感觉到了他状态不对。
他吸了一口气,脑门上汗都下来了:“别闹了,你下来,我们好好说。”他不动声色地要往窗边移动。
林逐锦摇了摇头:“那没什么好说的,你不要我,现在也不信我?”林逐锦半个身体就开始往外倾斜,另一条腿也跨了过去,他整个人就像是一片被风吹掉的树叶一般,掉落了下去。
李沉隐瞬间扑到窗边,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李沉隐气喘吁吁,眼眶子赤红,林逐锦整个人就荡在窗边,病号服被风灌满,整个人单薄的要命。
他说:“阿锦,别闹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林逐锦一只手被李沉隐攥得死紧,下一秒,他扬起头,问道:“李沉隐,你把我从泥潭里带出来,又放弃掉,你是来爱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第28章
汪敛清在林逐锦家里,正在找林逐锦让他找的那个u盘,突然就听到门铃响了一声。
汪敛清心里也是奇了,知道这个房子位置的人本来就没几个,而那几个都知道林逐锦现在在医院的情况,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到这呢?
他过去开开门,看见竟然是温町,穿着一个套头卫衣,外面一件浅蓝色牛仔外套,跟刚从大学校园里刚出来似的。
脸上倒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到底遮不住那份稚气。
“林逐锦呢?”温町看见开门的是他,眉心微蹙。
“他呀,你短期内估计是见不上他了。”汪敛清没有多说,身子往后撤了撤,笑眯眯地礼貌道:“温家小少爷,先进来坐?”
温町盯着汪敛清,面上已是有些不悦:“他已经缺课很多天了,他练到这个时候,是又准备半途而废?”
“他不在,短期内也不会在。”汪敛清话不多说,看了一眼时间,他一会回公司还有个会议要开,确实不大有时间再跟这位小朋友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