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朋友不在家的时候和朋友的爱人因为任何原因约在任何地方都不好!
申漾有点纠结,衣裳穿穿脱脱转眼到了该出门的时间,罢了,后悔也没有用,他已经答应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申漾在约定的时间准时站在殷宁和骆骁的家门口。
申漾到的时候,骆骁的面正要出锅,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了,骆骁又是个自来熟,一开门就非常不客气的晃着手中的勺子让申漾随意,饭后再整那茶几。
这么一来,申漾反而觉得是自己想太多。又见骆骁没有关门,他更自在了。转眼那一点说不清的尴尬消失不见,放下手中的蛋糕后,申漾自己把外套挂起来,只穿着海蓝色的连帽衫,净手后坐在餐桌边,等待被投喂。
不一会儿,两人便各捧着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面对面坐下了。
骆骁还穿着亮黄的连帽衫,他还是那个漂亮的男孩,面前本不该存在的围裙却不显违和,他就是招待客人的主人。刚坐下他就熟稔的打趣道:“没学弟做的好吃,你将就一下。”
申漾哭笑不得,不过他说的没错,袁华做饭确实好吃!不对,怎么被他带走,开始想他了!申漾连忙转移话题,道:“林溪出院你们谁去接?”
“他……”骆骁略紧张,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去看林溪了,虽然是医生要求的,可现在忽然说要接出院,他还是有点无措,道:“已经没事了吧?!”
“身上的伤口差不多了,昨天开始已经停止上药了。他今天的任务是站立、走路。”说起本专业,申漾滔滔不绝,见林溪不解,进一步道:“其实身上那些都只是皮外伤,下面的伤并没有达到必须切除的地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主张切除任何有修复可能的人体器官,何况是一段直肠。”
“……”骆骁下意识看申漾,医生不是都喜欢动刀吗?相传他们是按刀发业绩之类的,总而言之刀和钱挂钩,可是……
“……”见骆骁看着自己,申漾轻易看出他的想法,好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的刀特别贵,所以我很少用!”
“……好吧!”骆骁意识到自己犯傻了,道:“抱歉,我不太懂体制内的约定俗成。”
“都是些无所谓的事。”申漾随口一句,又把话题带回林溪身上,道:“所以这段日子给林溪的主要治疗就是精心养肠。他自己又没有几分生机,成天躺着不是发呆就是睡觉,不像别人那样非要顽强的站起来,非要蹦跶用力以证明自己没有伤,甚至非要吃饭吃肉……所以他这样也挺好的,无所进自然无所出,直肠没有任何负担,可以全心全意自愈,再加上药物的外力作用……所以整体来说,歪打正着吧!”
“……”骆骁目瞪口呆,如坐针毡,一口面条含在嘴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们为什么要在餐桌上聊什么直肠出不出的话题?能在那里进出的只有屎和那个吧!
“至于心上的……”申漾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规避概念,完全没注意到骆骁已经想偏了,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这个内容就不能说那么多了,他自说自话般给出了一句结论,道:“反正现在他愿意活着了,以后就看他造化了。”
“好厉害!”骆骁立刻鼓掌,赞道:“你怎么做到的?”
申漾得意道:“我技术一流!”
“咦,”骆骁立即坏笑起来,道:“这话好容易让人想偏啊!”
“噗——”申漾无语,明明顶着长孩子脸,怎么张嘴闭嘴都能歪到那事上!
他嘲道:“你这是淫者见淫!”
骆骁哈哈大笑,不甘示弱道:“你自己先说什么直肠,什么分泌物之类的,我不淫一点都对不住你的画外之音!”
申漾哭笑不得,拿筷子点了点骆骁,又指敞开的门,好笑道:“所以你就开着门。这是防我还是防你自己?!”
“切!我防你什么!咱俩就别装了,我对你没那想法,你对我也没那想法,当然,你和殷宁也一样,否则咱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骆骁笑嘻嘻道:“因为我们不和想着破坏我们家庭和谐的人做朋友。”
申漾若有所思,问:“约好的?”
“默认的。没有约,也没有人说,但是……”骆骁想了想,道:“怎么说呢,是底线,也是忠诚。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对他的忠诚,同样也是他的。”
“……”
“其实这种话说彼此说出口多少有点强制执行的意味在里头,可不约而同的各自遵守就是‘他爱我’的感觉,”见他似乎没想明白,骆骁进一步解释了一句,可申漾看起来还是懵懵的,骆骁抓了抓头,道:“我果然说不好,你问他的话,他肯定就能让你明白这种感觉。”
“不是你表述不清,是我不太能体会你所说的这种感觉……”申漾斟酌了一下措辞,揣测道:“你是想说‘心有灵犀’吗?”
“类似。”
“嗯!”申漾点着头,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意味在里头。
“……”
“……”
忽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气氛突然有点微妙。
“?”申漾茫然的看着骆骁,暗道这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儿,脾气大的跟三月天似的,毫无道理的,说变他就变了!
“哈哈哈!”骆骁忽然转换话题,摇头大笑道:“我等人呢。开着门是防着那人使坏。”
“???”申漾不解,为什么忽然把话题拽回去?不是,那刚刚呢?那又是什么意思啊?
骆骁却什么都不解释了!
几句话的功夫,二人面前都只剩空碗了,骆骁不客气的指客厅,示意茶几在那里,他自己收拾碗筷哼着歌进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