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湛乐摇摇头。
乐队其他人也带了朋友来,大家拼了几个桌子凑成一块儿好不热闹,谢凛就坐在湛乐对面,小口吃着那个贝斯手给她弄的虾,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湛乐。
程在一早就说了别报太大希望。
这么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孩儿,就是找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哪有这么好的缘分,哪有这么多的命中注定。
但湛乐还是觉得难受了,心脏被人攥紧了一样疼,他低下头掩饰突然涌上来的泪水,最后和林向骁说了句:“我去上厕所。”便起身,去了店外头。
这种小店一般都没厕所,得绕到夜市尾的公共厕所去。
周围堆了些垃圾,大冷的天也能散出点儿令人反胃的酸臭,湛乐远离了那些垃圾,也没往厕所那边去。
他找了个干净的地儿蹲下来,茫然地看着前方愣了一会儿后去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颗棒棒糖,又找了个光照不到的地方蹲下了。
思想开始往四面八方各式各样不靠谱的地方扩散而去,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谢凛听见湛思君这个名字后没有反应,会不会是因为她失忆了?或者年纪小,没记住哥哥叫什么名字?
可能吗?
湛乐想。
完全不可能吧,现在两岁多的小孩儿都知道自己叫什么。
湛乐又蹲了会儿,手脚开始发凉,一阵阵的风从他脸上吹过,他很突然的,想听听程在的声音。
没有任何预兆,像是从平静的湖中炸开一粒炸弹,思念如湖水四溅,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
湛乐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还没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一只手突然狠狠压在了他的头顶,猛地往下一压,与此同时有人扯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扯,湛乐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操!”湛乐喊了声,下意识地弓起身子要反抗,身后那人直接用力踹在他的背上。
下巴被挫得生疼,湛乐下意识地想挣脱,却一点儿也动弹不得,对方不止一个人,在他趴在的时候直接按住了他的腿,手也被反剪在了背后。
“谁让你来的?”谢凛走到他身前,蹲下来,湛乐咬着牙抬起头,看见了她毫无表情的脸,还有冰冷的眼眸,“和上次那个姓程的,一伙的?”
“什么?”湛乐瞪着她,“什么姓程的……”
程在?
“别装傻,我那天看到你上他的车了,”谢凛的声音很淡,有些哑了,“谁让你来的?”
“直接送警局吧,”湛乐听出来这是那个贝斯手的声音,“反正……那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凛不说话了,她垂着头,头发从她的耳后滑落下来亲吻脸颊,最后她蹲下来,伸手捏着湛乐的下巴。
“你说你是湛思君,证据呢?”谢凛问,“证据呢?”
“……这能有什么证据?”湛乐被她用力捏到了伤口,疼得气都顺不上来,“我他妈用证据证明我是我?”
谢凛愣了一瞬,松开他的下巴又抬手摁住他的脑袋,把他猛地往地上摁了一下,额头用力嗑在地上,鼻子被撞出了鼻血。
“我在问你,”谢凛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起伏,“证据呢?”
“操。”湛乐咬着牙骂了句。
“上一个来冒充湛思君的人被我们脱光了,丢进雪地里冻了好久,”谢凛说,“捞出来的时候他都不会说话了,可还是不肯透露是谁让他来的,衷心得像条狗。你呢?你也是狗吗?”
她不等湛乐开口,便站起来,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
湛乐开不了口。
额头,下巴,鼻子,被石头划破的脸都疼得厉害,但他脑子里却在逐字逐句地分析着谢凛的话。
之前也有人说他是湛思君,然后被谢凛识破了?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冒充?目的是什么?
不管目的是什么。
湛乐的脑子突然放空了一瞬。
有人会这样来骗她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们还要用湛思君来骗我多久?你们想当狗就去当,不要再来找我,”谢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用力地朝下丢去,锋利的刀尖**柔软的泥里,“我不会……”
“你是湛思意吗?”湛乐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得厉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