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快步走过去，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院长。”

“诶？韩警官，您怎么来了？”院长把目光从孩子们身上挪开，结果看见陌生面孔的赵云、诸葛亮，还有两个人身后黑压压的三大队保镖，吓了一跳，好久才缓过来：“……这……你们这是？”

韩信叹了口气，扭头看了那俩人一眼：“我就说你们这帮保镖吓人吧，还非得带到孤儿院来，吓着孩子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硬要跟过来的赵云轻咳一声，冲那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去门外等。

“院长，小宇在吗？”

“哦，在呢，不过他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好，”院长若有所思，“慧慧被人收养走了，他已经连着发了好几天的呆了。话说起来，李白警官怎么没来呢？我还想着如果他来了，小宇那么喜欢他，心情能好一点……”

“慧慧？”韩信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那天跟小宇玩在一起的女孩，李白还说过羡慕他们能早恋的玩笑话，“嗯……那他现在在哪？”

“应该在后院坐着吧，他这几天一直这样。”

“知道了。”

一月份的天气着实冻人，小男孩坐在秋千上，身上厚厚的衣服更是被堆起来，让他小小的身子看上去都胖了一圈。后院的其他孩子们嬉笑着从边上跑过，他也无动于衷，安静地翻看着腿上的画册。

“小宇，还记得我么？”

小男孩缓缓抬起头，沉默几秒，合上画册，“你是来找我的吗？”

韩信心里还想着医院里的人，没心思绕弯子，开门见山地把东西递了上去，“这些是你给李白的？”

程宇点点头：“是我给他的。”

“所以呢，”韩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到底想告诉他什……”

“那晚他给我打过电话了。”不等韩信说完，程宇率先打断了他，面色平静得不像个小孩子该有的反应，“就是你们上次一起来的那回。”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

……

“李白警官？”几个月前，深秋的夜晚，院长接到了一个意外来电，是白天刚刚来过的李白打来的，她忙不迭接起，莫名有些紧张，“突然打来，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的另一头久久都没有回应，院长站在空寂的长廊，莫名觉得背后陡然生风。

“……李警官？”

“院长。”李白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状态十分古怪，像是意识游离在大脑之外一般地恍惚，“小宇在吗？”

“哦……小宇，我正要去检查他们睡了没有，我……您很急吗？我现在就过去。”

“麻烦你了，我有话想问他。”

“好好好……”

不知道为什么，李白的语气让院长莫名紧张起来，保持着通话就小跑起来，一路跑向小孩的房间。

“小宇，李警官找你。”

小孩还没睡，坐在桌前画画，依旧淡定，对于李白的来电丝毫不意外，伸手就接过了手机。

“喂？……”

抬眼，门口的院长还在紧紧盯着自己，小孩佯装顿了一会儿，从椅子上跳下来，冲院长道：“我想跟哥哥讲悄悄话，可以吗？”

他的笑容纯真又无害，一下子就把院长征服了，点点头放他去了走廊外。

程宇走到了后院的石椅上坐下，左右看看，确认没人，便主动开口：“你看到啦。”

“小宇，你给我这些……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哥哥，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想欺骗你。”

“所以……你真的杀了……”另一头的李白极力抑制着情绪，他发现这一刻，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小孩子冷静。

“嗯，我是自愿跟人贩子走的，条件是他们要帮我杀了那个男人。”

李白如坠冰窟，他蜷缩在沙发边，浑身都还是洗完澡留下的雾气水滴，头深埋进膝盖里，痛苦不堪。

而另一边的小孩，又怎会想到自己无意间的坦诚，却勾起了对方对过往的痛苦回忆。

“哥哥，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吗？我只是不想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