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手铐被诸葛亮哐当丢到地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跟着弯下腰去,想将人扶起来。
“——!”
说时迟那时快,李白猝然抬头、双眼一沉,眼疾手快地抄起手铐,下一秒,诸葛亮就听见咔的一声。
“……”
自己被手铐锁在了床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呆坐在地上,而罪魁祸首秒秒钟切换状态地,已经起身撞开没被从外头反锁的房门,迈开大步跑远了。
“……”
不过很快地,房间外就响起更大声的骚动。
“……艹!!……”
李白扑在实验室大门前,死命拍着离开这片区域的唯一一条通道的出口。他没想到,离开了隔离病房,居然还有。
他烦躁极了,又踢又踹,余光扫过边上的灭火器,脑子一热,竟然抓起来就用力砸过去。
“砰!!”
实验室的大门纹丝不动,秦医生的私人实验室安保等级并非说说而已。
坐在内里房间地上的诸葛亮笑了一下,优哉游哉从身上摸出根铁丝,轻车熟路地给捅开了。
什么不清醒?果然韩信不在,他分明清醒得很。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诸葛亮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算计了一回,看来好歹这半年多,李白还是有长进的,一边想着,他一边扶着床头站起来,继而缓缓走向对方。
李白站在实验室大厅里,身后是数不尽的仪器桌椅,而他整个人仿佛静止在空气中,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表情都呆滞了起来。
“砸吧,砸坏什么东西照价赔给这里的主人。”
这句话似乎把李白冷不丁拉回了现实世界,他怅然若失地抬起头,双眸轻颤地凝视着诸葛亮,欲言又止。
诸葛亮以为他还要继续耍小把戏,耸了耸肩,“砸吧。”
“……对不起。”
青年的手无力地一松,分量十足的灭火器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发出巨响。
李白抬起颤栗不停的双手,望着渗出冷汗的掌心,喃喃自语里带着恐惧,
“……为什么……”
“我怎么会这样……?”
他似是在质问自己,哽咽逐渐加剧,到最后,声音沙哑弱化到几乎微不可闻,
他究竟做了什么,理智有一阵没一阵地,诡异的黑雾交替地在麻痹大脑神经,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李白记忆犹新,却又不敢相信。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大脑昏沉,意识迷离。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在舞池中央寻欢作乐的人群,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先生,您……”
吧台里的酒保刚想说点什么,立刻被同事拦住,眼神示意他闭嘴。
酒保顿了一下,最后默默续了杯,跟同事一块转身离去。
“别管客人喝多少,又不是不给钱,喝得越多我们提成越多好吧,你是不是傻!……”
韩信缓缓从昏暗中抬起头,望着远去的那两个背影,闲言碎语随之飘进耳中,他紧了紧手,隐忍地克制着发作,末了昂头将刚刚续完杯的酒一饮而尽。
他喝得很猛,洒落的酒水顺着脖颈流淌过滚动的喉结,高脚杯里的液体被饮进后,男人用力把酒杯砸回桌面,起身利落地跳下吧台椅,一边抹嘴,一边大跨步踏出了酒吧侧门。
也许是纵酒过度,男人的脚步有些飘忽,几次站不稳,跌跌撞撞地倒在墙面上,总是要弯着腰缓上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往前走。
深夜的娱乐区域正是狂欢之时,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马路上各式车辆川流不息,韩信快步走过一个又一个人,没入了宽阔的八车道里,他丝毫不在乎脚下踩的是否是人行道,也不在乎眼前明晃晃亮着的红灯,周边的一切都渐趋模糊和扭曲,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将这笼罩他身上的隐形隔离屏障粗暴地击碎。
“神经病啊!不长眼吗?!”
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找死上别地去!!别他妈碰老子瓷!!”
骂声成片、此起彼伏,韩信置若罔闻,连脚步都没停下,径直横穿过了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