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屏风,乃当年太后过四十大寿,福江知府贺寿所赠,用了上好的丝锦,足足一千根金线与一千根银线,由三十位绣娘日夜赶制三月而绣成这旭阳东出图,自本王出宫立府后,太后便将此屏风赏与了本王。”蓦染原只想来问问微生月,那舆图从何而来,不想还未踏进后院便听得了一片嬉笑打闹声,他还未从一众丫鬟小厮中寻得微生月的身影,倒是先看到了母后当年所赠屏风,竟然被她扛出来挡夜风烧烤……
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那屏风一直放在他曾经居住的院子,现在院子没了,原以为这屏风也一并没了,却不想在此看见。
后院的喧嚣由于楚王的突然出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哇,那岂不是很值钱,上面都是金线银线吗?”顾倾仿佛只听到了四个字,金线银线。烧了也能熔好几个钱吧!
“你可知损坏御赐之物是杀头的死罪!”蓦染这下火气更甚了,钱钱钱,这丫头眼里就只知道钱吗?
“我读的书少,你别骗我,律法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条,贱民不得损坏御物,我又不是贱民!”都是某国律法奇葩,顾倾没想到,大晋某些律法也很奇葩。
“谁准许你在后院私自开火生灶?”蓦染冷声道。
是了,王府里是不允许私自开灶的,这个也是够奇葩的,自己家里,饿了还不能自己做顿饭了,非得知会后厨,由后厨向账房报备了,然后才能开灶。对这规矩,顾倾只想说一句:呵呵哒。
“王爷,人生什么什么的须尽欢,人生意外这么多,万一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呢!”这鱼也杀了,火也架了,谁知道这楚王突然就出现了。
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散伙了吧,大家多兴致昂昂啊!
“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蓦染突然沉下了眸子盯着她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倾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好似在说,这孩子,作业太少了。
果然,蓦染开口:“你跟我到书房来。”
“王,王爷,就算要罚,可不可以明日再罚?”刚踏进书房门口。顾倾就开口讨饶,嗯,先认错总归是不错的。
“知道要被罚,还带着他们瞎胡闹!”蓦染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方才的怒气一下消了些许。
“下次我会注意的!真的!”顾倾一副信誓旦旦,反正,过不久他就要走了,到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明日宫里会派个管教嬷嬷过来,教你学规矩,是皇后身边的老人。届时,你莫要耍性子,省的挨苦头。”蓦染好意提醒,觉着她不是那般容易听话的人。
顾倾不以为意,第二日管教嬷嬷来时,她才知道蓦染口中的省的挨苦头是什么意思,那管教嬷嬷简直不要太恶毒,稍不合意,拿着戒尺,啪的就往她身上来一下,才一天,就把她红里透白的皮肤揍得淤青不散。
“我晓得的!”顾倾还是乖乖应道。
“那便好,我有一事要问你,你书房中的舆图从何而来?”蓦染也不与她弯弯绕绕,直接问道。
“舆图?什么舆图?那是什么东西?”原谅顾倾文科真的不好,真心听不懂舆图为何?
蓦染眉目一蹙,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个。”他将桌上的舆图递过去。
顾倾伸手接过,呃,这不是她画的地图嘛,舆图?!
“这个是我自己画的地图。”顾倾弱弱开口,他说的舆图,应该也是地图的意思吧。
韶华小翠陪在她身边那么久,都不知道她这个画的是什么,怎么就被蓦染看破了。
“为什么画这个?”虽然是一句疑问句,可是蓦染大有一副你不好好回答我就收拾你的架势。
“闲,闲的。”原谅她这良善的谎言吧,总不能跟楚王说我要逃跑,所以画的。
“既然王妃这么闲,明日本王便奏请皇嫂,多派几个女官一道来府上,规矩要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能落下不是。”蓦染浅笑道。
“啊?!”顾倾这回是彻底蒙了。
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