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没有欺负我,而是对我太好了。”
他的宽容、他的体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你是我的老婆,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向阳嗤笑一声,敲她的小脑袋。
“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一心只想着报仇?”
向阳自动接了她的话。
杨柳点了点头。
“其实,一开始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向阳自嘲道:“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为了你而放弃复仇。我现在才发现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一定会守护你一辈子!”
向阳如同宣誓般地说道,再也不想隐藏心中的渴望。一时之间,温热的暖流滑过杨柳的心间,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她看见他的许诺。杨柳微笑着,主动将小手放进他的大掌里,然后紧紧地握住,那握住他手的姿态,像是愿意与他牵手一辈子。向阳看着她带笑的脸,他的心逐渐有了温度,不再有仇恨,被温馨占得满满的。
从窗户望出去,笼罩在湖面上的暮色越来越重,在湖水的中心,还沐浴着银色月光流泻的朦胧。
向阳手里抱着孩子,骄傲地说道:“儿子,你看!放眼看到的这一大片土地,将来全是你的,喔!还不只呢,还有!”
他把地球仪拿到儿子面前。“这些分布的点,几乎占了地球的三分之一,全是爸爸的产业……我真的好高兴妈妈生下你,如果没有你妈妈,就不会有你的诞生。”
孩子当然听不懂,只是愣头愣脑地点头,更亲昵的靠向父亲的宽阔胸膛。
就在这时,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他拿起手机。望着屏幕上显现的文字,脸色一变,那是罗通发过来的短信——林欢月被金钱帮的人绑架了!
林欢月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她无法很好的描述。
潮而且冷是林欢月最深的印象,并且林欢月被缚住双手,动弹不得。直到一天后他们送饭来才松开对林欢月的绑缚,并且认为她没有逃跑的能力,不再把她捆起。
不必多说林欢月的心情。只能说,恐惧惊慌兼而有之。可是脑袋里木木的仿佛停止思考,不奇怪,人们往往先关注来自身体的疼痛。
到了第二天晚上林欢月已经开始发烧,因为晚上太冷。
绑匪一粗鲁的走进来拉起林欢月的长发,让林欢月无力的头可以顺利的抬起。“快说,谁是城市守卫者,快让他拿钱来救人。”
他把一只手机递到林欢月身前,发号施令。
林欢月望他一眼,他脸上满是暴戾的气息。
林欢月没有接那只手机,摇摇头说:“没有用,我不认识他,他不会为我支付赎金的。”
“少骗人。”
他暴怒的摔开手机,“谁不知道城市守卫者替你杀了强暴你的人!”
林欢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脑海里如电光一闪,惊叫出声道:“你们是金钱帮的人?”
“你说对了,我们正是金钱帮的人!怕了吧?快给城市守卫者打电话,让他给钱。”
林欢月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城市守卫者是谁。”
很重的一个耳光打下来,林欢月的嘴里马上有了甜腥味。然后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两脚,加上原本身体不适,林欢月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醒过来时,是天明时分。几个绑匪坐在门口处谈论,语声断断续续的飘过来。林欢月维持着醒来前的姿势,闭着眼睛,努力想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从林欢月听到的有限几句话里,他们正在讨论林欢月的生死问题。
有人说把林欢月干脆做掉。
也有人反对,说这次行动是上面点名让做的事,如何处置林欢月,还是报给上头,听上头意思。原来绑匪的组织也很严密。
另外有个人色迷迷的说:“这小妞长得这么美,不管最后怎么处置,我要先跟她亲热一下,消消火才行。”
他一说马上有好几个人应声。林欢月偷偷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看到几个人正向林欢月靠近。怎么办?林欢月觉得手足一片冰冷。林欢月不愿意接受这种侮辱,可是,很可悲的……她还想活下去。
看着他们越走越近,林欢月坐起身,向后缩,一直缩到屋角。
他们觉得好玩,眼睛里泛出猫捉老鼠般残忍的光芒,一步步缓缓向林欢月逼近。
没有退路了。同时,也没有其它死法好选择。只能够撞墙,预计会很痛,同时死状恐怖。
林欢月不知道自己何以有如此坚定的求死意志。脑子里只回闪着一句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了,林欢月最怕落到那样的境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野兽般的面孔离林欢月越来越近。林欢月咬紧牙,把头向坚硬的砖墙上撞去。
“住手!”
门外传来一声大喝,不知是想要叫住林欢月,或是叫住逼迫林欢月的野兽们。
剧痛这个时候传到林欢月的脑海里。同时温热的血液顺着脸缓缓往下滴。林欢月迟钝的转了转眼睛,转向声音的来处。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光而立。
林欢月的身子象破碎的布娃娃,缓缓向地面倾跌。眼前一花,已经有一双稳定的手搂住了林欢月欲堕的身子,林欢月勉力的抬头,仍是看不清扶自己的人的长相,只知道,他不是之前那批人之一。
一副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典型黑社会打扮,林欢月在心里评价,意识却跌往更深沉的黑夜,身子渐渐飘起。
没有看到来接自己的天使,也没有看到牛头马面。林欢月失去意识,进入比沉睡更为安静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开始做噩梦,被追逐,被杀害,一刀又一刀,让林欢月的背心渗出冷汗。她拼命的尖叫,挣扎,却无法醒来。
然后一张温暖有力的手握住林欢月的手,干爽的毛巾替林欢月拭去额头腋下的汗水。林欢月有感受到,可是,眼皮有如千斤重,无法醒来。
在噩梦里挣扎了许久,终于醒过来。微微张眼便觉一线白光剌入眼底,林欢月抬一抬手,想要举起手来遮在眼前。
马上有人按住了林欢月的手,然后,眼睛感觉到有阴影挡在眼前。眨一眨眼,林欢月再试着睁开眼。
睁开眼一张男人的脸就非常近距离的映入眼帘。林欢月受惊,连忙再闭上眼。
可是一瞥间居然已经描摹得出这张脸的细节。飞扬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子性感的薄唇,脸上的线条优雅如古希腊雕塑,这是一张英俊的脸。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为什么闭起眼?不是见到鬼了吧?”
他的声音好听。林欢月多了一点安心,犹豫的睁开眼。
这次那张脸离林欢月比较远。他退回床边坐着,林欢月的一只手仍然握在他手里。
林欢月抬眼四下打量。宽大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米色格子窗帘拉开着,宽大而柔软的床,这分明不是医院,整间屋还是有不少色彩。
“这是在……”
林欢月想问这是在哪里,可是才发出三两个音节林欢月便不敢开声。声音如此破哑,无复她平时甜润的音色。
“这个地方很安全,你放心。”
他伸指来抚一抚林欢月的唇,感觉很是暧昧。林欢月唇上一阵麻,可是刚刚醒来,又无力躲开,只好尽量表现面不改色。
他坐上床沿,一手把林欢月抱起,半搂在怀中,一手捧过水杯服侍她喝水。林欢月就着他的手一口口把一杯水喝光,还是觉得口渴。他却放下水杯,按了召人铃。
当着闻召而至的人他仍是抱着林欢月,吩咐下去要粥要水。不多时食物一件件送到,他让人设一个餐台在床上,依然把林欢月抱在怀里,慢慢替林欢月把粥饭一一喂食。
林欢月不自在,可是还是乖顺的让他如洋娃娃一般宠爱对待。因为林欢月已经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林欢月撞墙的时候出现的男人。
是什么样的人走到绑匪窝里去绑匪却没有反应?又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自绑匪手里带走肉票——林欢月?很明显的,他与绑匪,是一条线上的人。甚至,就是绑匪们说的“上面”的人。
林欢月如何敢拂逆他?在她刚有一线生机的时候。还好又有人进房间里,脸色郑重,低声:“东区有点事端,要请二少出头。”
他站起身,匆匆离去。
林欢月才松了一口气,让来护理的小姐扶着她进了浴室,林欢月自行沐浴更衣。
据说林欢月昏迷了四五日。两天前据说情况较为稳定,才送林欢月到了这里。
林欢月无力去窥探四下环境,手脚都乏力,哪来的力气做探子。
护理小姐端来一碗鸡汤服侍林欢月慢慢喝下,顺便帮林欢月吹干湿湿的长发☆角的包扎伤口的纱布让林欢月弄湿,她重新替林欢月仔细包扎起。
林欢月看着镜中的自己。瘦得脱了形,脸上是不健康的青白色。噫,他为何要救回自己,并且,对自己表现出一副怜惜样子?
诚然林欢月很美,可是他见到林欢月时,林欢月已蓬头乱发,并且额角一个血洞。那个样子,很难想象会对男人有吸引力。
那么依然是认为林欢月有价值了。毕竟她还是没脱离肉票身份。林欢月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可是她想,他们肯定很执着于知道城市守卫者的身份。
林欢月没有再细想下去,太耗精神▲她,自觉那一场自杀的后遗症就是体力消耗甚巨,不多时已经委靡不堪,由护理小姐扶回床上去。
左右无事,也无力,林欢月只好继续梦周公,借以恢复体力。
在熟睡中突然惊醒。林欢月一向有类似动物般敏锐的感应,在梦中稍有异动便惊醒。
意识还末完全恢复手臂上已爆起一粒粒小颗粒。一个声音在耳边懒懒的说:“醒了?”
暖暖的呼吸直吹进林欢月耳朵里,痒痒的。一只手轻轻在她的小腹上抚过。林欢月被一个男人以异常亲密的方式搂在怀里。
“是……你吗?”
林欢月迟疑的开声,因为并不清楚他的名字,只好以“你”呼之。
他依然用那种让林欢月耳朵麻麻痒痒的方式与她说话。他说:“你以为……还会有谁?”
语气带点轻佻意味,可声音压得很低。
林欢月沉默。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往往沉默。
他的手轻轻往上移,带着让人颤抖的魔力。林欢月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可是,当他的手恶意在林欢月的胸前停留,她还是惊跳了一下。
他轻笑,扳着林欢月的肩头,示意她翻过身对向他。她照做,然后他以面对面的姿势,拥她入怀里。
“为什么不拒绝我?”
他的下巴摩挲着林欢月的头顶。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隐隐的震动。
隔了一阵,林欢月才回答他:“因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