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早就习惯了许宁说话带刺,笑嘻嘻道:“麻烦我家大哥了!”许宁脸色一红,清颜没注意到,接着道:“不过你这臭脾气,你说说除了我谁敢和你一直待着?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媳妇,你要是求求我,说不
定我就勉为其难了!”
许宁轻声道:“什么勉为其难啊……”
清颜的脸也有点发红。
两人无声,不久,许宁肩上一沉,清颜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我确实该娶亲了,”许宁看着睡着的清颜想道,“臭丫头这趟回去,不管如何王员外都不可能再想娶她了,但我可以……”
两个人都长大了,许宁现在也是人尽皆知的角,攒了不少钱,甚至清颜的父母不喜欢他唱戏的话,他都能为了清颜先放下唱戏的事。
他真的很喜欢清颜。
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
……
第二天两个人回到镇上,一起愣住了。
镇中一片混乱,似乎有许多人在街上大打出手,鲜血飞溅,他怕这件事和清颜有关,给清颜挡住脸,去问了路人才得知,昨晚有许多武林人士来到镇子里,和一个人打在一处,一晚上都没消停。
“可吓死我了,一大帮拿着刀剑的围攻一个和尚!还反被和尚杀了不少人!”路人手舞足蹈的笔划,“好像那和尚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被追杀许久了!”
许宁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把抓住路人的领子,吼道:“那个和尚是谁?!他长的什么样子?!”
路人被吓了一跳:“大晚上的……谁能看清他什么样子……啊!那帮追杀他的人,都喊他‘血衣僧’!骂他杀人如麻!”
许宁撒腿就跑,清颜跟了上来:“阿宁!”
他几乎要疯了,过去这么多年,许世安终于又回来了,却是被那么多人追杀,生死不明!
他是许世安的儿子,也目睹了母亲被杀的过程,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却也矛盾的不希望父亲变成那样,他无法评价许世安做错了什么,也无法看着那群人逍遥得意。
“父亲——”
老宅中没有许世安的踪迹,许宁看到了一封信,他把信揣进怀中跑出来,沿着打斗的痕迹一点点寻找着,一路找到了……墓地。
他停下了脚步。
母亲的坟墓被拿着刀剑的人们包围着,他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父……”他想跑到许世安和母亲身边去,却被清颜一把抱住,把他扯到了一边阴影里,清颜把许宁摁倒在地,低声对着挣扎的许宁道:“冷静点!你父母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啊!”
许宁不动了,眼泪在眼中翻滚。
“血衣僧已死,就拿他的头来祭奠死去的人们吧!”提着刀剑的一人提议。
许宁脑内顿时一片空白。
众人都附和,一人忽然道:“许世安虽然已经还俗,毕竟以前还是修禅寺弟子,道尘大师在这呢,让大师决定吧。大师?”
许宁这才看见,在父亲的身影旁边还做着一个僧人,僧人方才一直在念超度的经文,听到有人唤他睁开双眼,淡淡道:“我们没有人有资格对世安的遗体做些什么。”
“大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没资格了?!我弟弟就是许世安这疯子杀的!”
“我叔父也是!”
“还有我,我哥哥也是被许世安残杀的!”
道尘:“我们谁单打独斗能打过世安?”
众人没声了。
道尘叹息道:“没有人,若非他看到妻子坟墓差点被毁,何至于被一剑穿心,如今人死缘消,一切种种随风而去……到此为止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最后一句话道尘说的莫名其妙,躲在一边的清颜心中一惊,总感觉这话是对许宁说的。
莫非他发现他们了?
“这……既然是道尘大师说的……”
“哎,走吧。”
不少人还不甘心,但道尘依旧坐在许世安身边,没人敢拂修禅寺的面子,所以也没人敢对许世安的遗体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