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玲珑被夏若梅甩了一个耳光,现在也是没话要跟夏若梅说,只是她虽然心中有气,却仍将那一个耳光归到宁七音身上,对宁七音恨之入骨。
又恨又妒,宁玲珑心里难受,宁七音有什么好的,竟能让陆景朝那样的人捧在手心里。
夏若梅却是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她想着从前觉得宁正辉家世样貌都说得过去,山上相识也对他颇有好感,就这么嫁了。
嫁过来之后,宁正辉对她倒也还算可以,可夏若梅莫名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总觉得与宁正辉隔着些什么,心底会有莫名的不安,所以她不停的闹,想要看看宁正辉是什么态度,想要看他因为她着急,想要看他想方设法哄她……
今日见了陆景朝对宁七音的样子,夏若梅总算知道她和宁正辉之前缺少了什么。
纵然宁七音和陆景朝还未成亲,他们二人之间的那种默契与信任,是她与宁正辉完全比不上的。
三个人就这么各怀着心思回到了宁国公府,先去孙氏房里请了安,然后才各自散去了。
孙氏看到了宁玲珑脸上隐约的掌印,却没有过问一句,又见宁七音神色如常,便放下了心来。
宁七音回到乐苑,坠儿便迎上来问道:“姑娘没事吧?”
小丫鬟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想来一直在家苦等着宁七音呢。
宁七音一笑:“是你给陆景朝递了消息?”
坠儿看宁七音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夏家人那个样子,我怕姑娘受气,我也没说别的,就跟柳树说姑娘要去夏家道歉,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宁七音轻提裙摆迈上台阶:“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坠儿笑着跟上去:“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二少奶奶是个不讲理的,我是怕姑娘吃亏!”
夏若梅回到房里,自然又看宁正辉不顺眼,没好气的摔打了几句,宁正辉见她没有大闹起来,也就由她去了。
就这么平静了几日,眼见着宁玲珑脸上的掌印消失不见,眼见着陆家选的日子就在眼前,宁国公府竟然又闹了起来。
宁玲珑自从接了夏若梅回来之后,再没去过宁正辉院里,偶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宁玲珑也躲着宁正辉的眼神,直到宁玲珑上轿前两日,宁正辉才跟宁玲珑说上话。
他们是在园子里走了个对面,宁正辉见四下无人,便示意宁玲珑去偏僻处说话,宁玲珑也觉得这个家里只剩宁正辉还关心她,便跟着宁正辉去了背人处。
“你这几日为何一直躲着我?”宁正辉开门见山。
宁玲珑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我怕……”
她这几日其实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躲着宁正辉只是怕他在自己“出嫁”前再黏上自己罢了。
可是在宁正辉面前,宁玲珑还是要装装样子,毕竟这世上对她好的人已经不多了。
宁正辉见她欲哭,果然忧心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宁玲珑含着泪楚楚可怜:“说起来二嫂也算长辈,教训我也使得,可是我怕看到二哥会忍不住要哭,怕二哥再因为我与二嫂生出罅隙,我不想二哥为难。”
还没有人跟宁正辉说过夏若梅打过宁玲珑一掌的事,宁正辉听宁玲珑意有所指,不由追问夏若梅何时教训过宁玲珑,他怎么不知道。
宁玲珑先是哭哭啼啼的不肯说,像是担心宁正辉会因此跟夏若梅不和似的,最后在宁正辉的反复追问下,她还是添油加醋地将那一耳光说了出来。
宁正辉闻言果然大怒,直说要休了夏若梅,给宁玲珑讨个公道。
宁玲珑知道宁正辉不过是气头上的话,于是也不当真,只哭啼啼地说自己受委屈没什么,还是哥嫂的幸福更重要。
宁正辉最近本就因为宁玲珑要给陆见洺做妾的事心疼难过,如今见她在娘家人这边也受欺负,心里便像被什么搅碎了一般,他一时忘情,竟将宁玲珑一下拥进怀里。
宁玲珑想到最近发生的事确实也脆弱了一下,就势靠在宁正辉怀里哭了起来。
宁正辉怜惜地抚着宁玲珑的头发:“休了那个恶婆娘,我带你远远地离开这里,再不让你受这种委屈了……”
“你是哪里爬出来的畜生竟说出这种话来?”
宁正辉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夏若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怒喝着就朝宁正辉二人冲过来。
宁正辉吓得心里一抖,忙推开宁玲珑,口中道:“快走!”
夏若梅已经扑了过来,宁正辉忙上前拦住了,夏若梅隔着宁正辉朝宁玲珑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的,连哥哥你都勾……”
宁正辉忙捂住了夏若梅的嘴,宁玲珑则连走带跑的逃了。
夏若梅挣开宁正辉,见追宁玲珑无望,手上便朝宁正辉招呼过来。
边骂边厮打了一番,夏若梅就哭喊着要去老太太那里告状,闹将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