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灾民闯进了衙门,带头的里长割了城西守义的头,挂到了刺史府的大门上!现如今大批的灾民围了刺史府,撞不开门就翻墙进去,府兵也来不及调动就被损伤的所剩无几,不仅抢了粮仓和钱财,就是里面的小厮丫鬟也未能幸免,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韩盛说完已是满头大汗。
“阿宁,去取手牌,将府里能调动的暗卫还有小厮都安插在周围。给府外周围安插四成。把库房打开,弩拿出来,箭镞全部装上,大门外浇上火油。若是有人敢闯入,闯一个杀一个,扔到大门外当街烧了,府内各人若有死伤,没人二十两安家费,若是有人不愿拿着剑去杀人,那便把他丢到街上,生死与韩府无关!”
“是!”阿宁拿着手牌匆匆的跑了出去。
事情来的太突然,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香枝,你去告诉厨房,将锅端出来在墙内边烧油,把铜管子搭到墙上,让两个得力的看着,有人来了就把铜管上了口子打开。”
“是。”
“婉绿,你去知会下头的簪花匠人,叫他们连夜打箭镞,守着府里大小八个门的人,都换成暗卫,库里的软甲也拿出了,睡觉也叫他们穿上。”
“是。”
婉绿刚要走,韩耀灵到,“等等,去把画屏和翠香叫过来。”
“是。”
几乎瞬间,房子里就剩下韩耀灵和韩盛两个人了。
“姑娘,来人得了消息,史夫人和史小姐在刺史府的暗道里,要不要派人悄悄接过来?”韩盛试探性的问道。
韩耀灵盘腿坐在软塌上,看着火盆说道,“接,自然要接,但是不能在今天,三天后,派几个人去,哎,到时候史葱估计也是对方难民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啦。”
“啧,现在府里有多少暗卫?”
“府内外加上,统共三百七十人,城内还有些,可否需要召一部分回来?”
“不用,北边靠山,不设防,只要守好东西南的三面墙就可以了。”韩府的三面墙基本上都在三四米左右,就算有人搭着梯子翻进来,下去也是个问题,估计翻过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宰了。
“一会儿你在前院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该给交代的交代,不用这么着急忙慌的,刺史府那里叫人盯着就行,时机差不多就救人,带着从后山过来,别走门。”
韩耀灵说完见韩盛还杵在那里,“别愣着了,赶紧去呀。”
“是。”
当着韩耀里的面,韩盛没事着急忙慌,但是刚出院门,就又跑了。
韩耀灵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去找怀扣。
一路上,丫鬟婆子先是见管家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然后又见韩耀灵着急忙慌跑了出去,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在看。
“……自今日起,各房各巷由个担保人管起,男子一律穿甲,听从吩咐,若是谁不幸死伤,皆有二十两安家费,若是敢有质疑违逆者,当即逐出府内,任由自生自灭!”
“奴婢|小的等,听候安排,绝无二心。”
韩耀灵和怀扣站在不远处看着一院的人头都大了。
“生子,分往各房各巷的,你都安插好。”
“是。”
韩盛看着韩耀灵在不远处,交代好了生子,就朝着韩耀灵的走了过来。
“姑娘,该办的都妥帖了。”
韩盛做事一向最稳妥,也不需要韩耀灵再操心。
“总有些人在这深宅大院里养的有反骨了,杀鸡儆猴,杀鸡儆猴,怎么着你也得杀只鸡呀。”怀扣和韩耀灵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
“你这个贱人,小蹄子,不要脸的东西,黑了心肝儿的啊……”
“唔~外面谁啊?”韩耀灵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吵了起来。
翠香从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守夜,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赶紧起来把蜡烛点上。
“翠香,去看看。”韩耀灵坐起来,闭着眼睛说完就又钻到被窝去了。
“哎。”翠香拿着烛台,披着棉衣,手脚轻轻的出去。
“你这没良心的,府里养你到这么大,你这杂种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啊!不要打了,王婆婆你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翠香刚打开门就见厨房的王婆子揪着一个小丫头,使劲掐小丫头的脸。后面还有四五个跟着的老妈妈。
“放肆!姑娘都歇下了,深夜里你们还大声喧哗!丫头婆子没有手牌晚上不得走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翠香横刀立马的气势吼了一通。
王婆子这才松开小丫头跪了下来,“老奴知罪,老奴坏了规矩任凭姑娘处置,可这小蹄子老奴今天非拿了她不可。”
翠香拢了拢棉袄,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王婆子双手窝在袖子里,用胳膊肘指了一下旁边哭的眼泪哗啦的小丫头,“就是这小蹄子,原是厨房的粗实丫头,今儿个韩管家的派了这小蹄子做厨房洗菜的活儿,谁知这小蹄子竟私藏,这道也罢了,谁家没有个难处,扔出墙外给家里人就是了,剩菜我老婆子也当没看见,可是小蹄子千不该万不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开了西侧门的狗洞把东西递了出去,这狗洞才是今儿个堵上的,她这样,不就是要害了大家伙儿嘛,谁不知道城西的难民更饿狼一样,她这事都敢做!这不就明摆着打开了大门,让外人进来嘛。”
跪在王婆子后面的一个老婆子说道:“就是啊,这不是要害了大家伙儿啊,咱几个婆子这才冒着被重罚,揪来了这个小蹄子,只是无意扰了姑娘安睡罪过罪过,还望翠香妹子给姑娘多说几句好话,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也记着您的好儿。”
“呜呜呜呜……”
翠香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直哭的小丫头,想了一番。就说道:“几位婆子妈妈先回去,待会儿我自会捆了她,待明日姑娘起身后做定夺,届时是非一并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