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以前,韩耀灵绝对连戏鸟都不鸟,但是现在,也没电视和手机看,只能自找乐子啦。
韩耀灵的老爹韩既明爱听戏,所以就养了几十个戏子在梨园里,也省的逢年过节的到外面去找戏班子。
“好啊,一会儿吃完去看看,把院里的人也叫上,一起听听。”
几个丫头正等着韩耀灵吃完了饭去听戏,就听见郄召在房子外面说道:“姑娘,大门口来了史府的人。”
史家的,他们来干什么?韩耀灵还很疑惑,大过年的跑别人家干嘛,“来了什么人?没说有什么事吗?”
“只来了一个马车,一个赶车的,没告知原由。”
韩耀灵和婉绿对视一眼,这可就奇怪了,不仅韩耀灵不解,就连婉绿也觉得不对劲,只对外面的郄召说道:“既然他们主子没出来,便不需姑娘出去迎接。”
婉绿说完,又转而对韩耀灵道:“姑娘,您看……”
韩耀灵往门口看了一眼,“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
史慧坐在马车里手下暗暗揪着手帕,而她的旁边,还坐了一个人,鹅黄夹袄裙,雪白的翻毛领,头上只戴了两只冰玉梅花簪,一对弯月眉,一双水灵的杏仁眼,笑起来两颊浅浅的梨涡。正是她,拖着史慧偷偷跑来了韩府。
鬼精灵的杏仁眼透过车窗朝着韩府大门望去,红木府门高大森严,房檐尽是彩绘飞禽走兽,一层薄雪盖在了青瓦上,只见里面走出一个贵气非凡,身穿香芋色绫缎,头带珠钗的姑娘。
“哎,小慧子,那个莫不就是韩姑娘?”
史慧看着身边坐的小人儿,整个人强颜欢笑的摇摇头。
“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莫不是觉得陪我出来烦闷?”
“不不不,不是的。”史慧无奈的叹了口气,捂着肚子说道:“只是马车太晃,出门前吃了糕点,晃的胃有点不舒服。”
“是史小姐吗?”婉绿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史慧被身边一双殷切的眼神看的实在没办法,才说道:“哦,是我,我正巧得了一件稀罕物件,想来带着和韩姑娘赏玩一番,所以便未下拜帖就带着朋友来了,确实是唐突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里面请吧。”
婉绿朝着侧门招了招手,“开门。”
两人在门前下了马车,婉绿见着史慧身边穿着打扮精致典雅的女孩子,不禁笑看着说道:“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生的这样标致,奴婢还从未见过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史慧看着两人快要搭上话,急忙插话,“这是我远房的一个妹妹,小字谷雨,如今寄宿到我府上读书,对一些名贵东西颇有见解,便要闹着和我一同前来。”
婉绿听后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我们姑娘正在用饭,烦请二位到澜湘院坐坐稍等片刻,那里正巧开了戏。”
史慧点点头说道:“好。”
婉绿带着史慧和谷雨从侧门进去,刚进门脚下便铺的是一层墨黑油亮如瓷的面板,像玉石又像瓷。
谷雨不禁问道:“这是什么石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婉绿回过头见谷雨问的是瓷砖的地面,便说道:“谷雨小姐,这是瓷砖。”
“瓷砖?”
“如同烧制瓷器一般,烧制成四边相等长度的面板砖,成品便如镀上一成釉面光亮,只是容易打滑,您走的时候要小心些。”
“哦哦。”谷雨愣愣的点点头。
一路上,谷雨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菱花格的镶银窗户,大理石的台阶,成片的竹林,浑然天成的湖泊假山,院子里的真花都谢了,用各种材料作出的假花,门檐上挂着的七彩籽玉宝石,帘子上都是各色的络子,路过花园在莆田里见了两只腿细如笔杆的白色红嘴鸟。“这是?”
婉绿笑着回答道:“丹顶鹤。”
也见了大院里居然有从铜罐里冒出了各色花火,婉绿一一解释,“这是烟花,因着今年年景不好,便没做打到天上的。”
谷雨倒吸一口凉气,指着烟花问:“这个还能打到天上?”
“是啊,只不过和这个花样就不一样了。打到天上的更大更好看些。”
史慧尴尬的偷偷扯了一下谷雨的袖子,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到了澜湘阁,如同寺庙大堂高的门,打开尽是花花绿绿,因为是专门听戏的地方,所以澜湘阁的屏风上都是各色装扮成唱戏模样的图案,刚进门就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了戏声,穿过屏风,过了前堂才到了澜湘阁的戏台。只见堂前除了戏台上唱戏的戏子,太小还站着数十个丫鬟婆子,见婉绿带着人来,都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谷雨只觉得她们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两位小姐,先到桌前稍等片刻。”
“嗯嗯。”谷雨惊奇的望着澜湘阁的装饰,朱兰玉翠好不精致,脚下尽是整片的白玉板,婉绿说过,这是从北边运过来的汉白玉石,性暖温和,屋内匾阁,陈设皆是以绿色和深蓝色为主,再加上各色珍宝玉石点缀,奢华程度直叫谷雨乍舌。
史慧在谷雨耳边轻轻说道:“小姐注意仪态,且不可随意东张西望。”
只见谷雨依旧瞪大眼睛是望着屋内四周咂舌,忍不住摇摇头自言自语:“啧啧啧,今日算是开了眼了,才知我的寝殿都不及韩府的一座戏楼奢华,难过人人都说天家的公主都不及韩家的姑娘。”
周围的婆子丫鬟,见谷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没有一个人轻笑。
“哎呀,这只要能扣一片砖搬回去,怕是都够一辈子的花销了。”谷雨一副财迷的样子摸着地板砖。